第十六章 竟然是她造成的(1 / 2)

殤若木然地看著這一切,那紅色的身影隻在一旁做了壁上觀,不時還對著她陰側側地一笑。她不禁一抬手,一道紅光掃向了那一抹紅。但那紅影卻散成輕煙,忽得湊進了殤若的麵前,“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知道,你可否還有印象。”

都是她造成的?她一時喃喃不能自語,落月是她所殺的麼?她直直地往後退,卻見到她的手指上滿是泥漿子。

手挖墳穴還有何用,破在生死劫難,在鬼獄可是要處以挖骨之刑。可是,為何她竟然沒有受得任何刑罰。

有疼意從她的身上蔓了出來,為何在夢境裏頭,她還會感覺到無比的疼意呢,散成灰飛的那一刹那,的確疼徹心痱,但跟這樣子綿長的疼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阿若姑娘,又想得入神了吧。”清涼的男子聲線響在她的耳背,她轉過頭去,眼瞳瞪得圓潤,清柔俊雅,男子身子上裹著的是玄青色的道袍,這個人,殤若知曉是誰,這不是初塵麼?

“初塵。”她驚叫出聲,初塵怎麼會在她的夢裏頭,她跟初塵見麵也不過一次而已,看他的年紀,現在尚輕,跟之前見過的,又不同。

一道白光閃過她的頭腦裏頭,難道說,初塵在之前就認識她?沒有理由他見過她,而她卻沒有什麼印象啊。

“怎麼了?師父說,這道經啊,要慢慢念,不要太心急,你要救得落月姑娘脫苦,自己的身子也別拖垮才是。”

初塵說得有些苦心婆心,救得落月脫苦,這麼說來,她跟著現在的初塵相識,是因為她飲盡了落月血液的關係?

竟然,竟然真的是她造成這一切的。為何,為何她連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這件事情,在她的頭腦裏頭竟然沒有半點痕跡存留。師父說,她沒有想起他來。

她沒有想起他來,這麼說來,有一些回憶,真是被人抹掉了,可是,會是誰給她抹去的呢?

曲長吟感覺到懷裏的阿若手指垂落,不覺緊緊將殤若摟在懷裏,天呐,她竟然讓她的女兒上台鎖魂台,她可憐的女兒。

即墨予漓看著這一幕,隻為阿若覺著不值,親生爹娘可真是下得了狠心啊。“軀殼已毀,如今抱著還有何用。”

大輪明王菩薩的麵色有一些微變,殤若的軀殼剛剛咽下最後一口氣,那麼,最後的一魂無法承受鬼獄的陰沉之氣,也快要消散。

“不能再耽擱了,你們且隨貧僧來。”菩薩抬了腳就往翠雲宮趕去,曲長吟看了北陰帝君和曲明長岩一眼,隻見曲明長岩輕輕點頭,然後過去扶住了殤若的身子。

即墨予漓也不再看他們一眼,現下,護得阿若的最後一魂要緊,隻是,菩薩要曲長吟跟東華帝君一起,又是何用意。

菩薩將殤若的最後一魂自袖間取出,隻著那綠色的魂魄有一些變淺了,即墨予漓心下一緊,再不能耽擱了,等到綠色散盡,那麼,阿若的最後這一絲魂便就從此煙消雲散了去。

“修複魂魄,貧僧責無旁貸,隻不過,殤若姑娘的身軀,還得勞煩兩位。”菩薩轉過頭,朝著東華帝君跟著曲長吟輕柔出聲,身軀是爹娘所賜,那麼,要重塑金身,必得需要兩位至親的血脈。

“血脈。”即墨予漓輕吐了兩個字,是了,身軀盡毀,如若無法複圓,隻需得爹娘身上的血脈,再讓其輪回轉生一次皆可。

隻不過,輪回轉生一次,再讓阿若想起他來,隻怕,是奢望了吧。不過,隻要她還在他的眼瞳裏出現,那麼,其他的,又有什麼難的呢。

東華帝君閉了閉眼,他前番給了她血脈,卻使得她的身軀盡毀,他這個父君,當的,可真有一些混賬了吧。

怪不得,他突然想起,每每殤若要對他動手之時,天雷便會滾滾而下,卻原來,是因為他,是她的父君。

他苦笑,他如今明白過來,是遲了吧。

現下,唯有給她以血肉之軀,方才能將心下的絞痛盡數補全了吧。曲長吟點點頭,莫說要血脈,就是讓她來換殤若的命,她也會願意。

她的女兒啊,前番還聽得她說為了鳳綾仙子甘願舍棄性命,這一句話,落在殤兒的心口上,隻怕,是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傷口。

殤兒說得對啊,為了一個鳳綾仙子,竟然朝著她求情。最慘的,不是鳳綾仙子,而是她這個可憐的女兒,剩下最後一魂,竟然是她這個母親逼的。

“如此的命數,又豈是能料想得到的。”菩薩歎了一口氣,緩緩將殤若的最後一絲魂魄束在佛缽裏頭。這是殤若的劫數,也是,她福氣的開端,待著這一切了解,便就是她圓滿之 時,他,可是還等著見到殿下跟殤若的美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