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七十四。
怎麼可能?
邵綰兮睜大了眼,一臉無法置信地看向了無常,完全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怎麼會?她和尤晞雪之間的父係DNA對比結果怎麼可能是……
“所以說,尤晞雪,是尤律的孩子,是麼?”邵綰兮緊咬著下唇,即便是事實的結果擺在她的麵前,可她心中,還是莫名地希望。為什麼,她就不能是尤家唯一一個孩子?
邵綰兮的情緒全都寫在了臉上,而這樣的她,也讓無常感覺心疼。不禁伸出手,將邵綰兮擁進了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也隻有這個時候,無常開始恨他是個啞巴,是個不能給邵綰兮安慰的啞巴。但是,稚兒,這就是你該麵對的事實,雖然……還有更殘酷的結果,在等待著你。
但,邵綰兮也隻允許她任性一分鍾。也許,也隻是讓活在她身體最深處的那個尤綰稚,發泄一下心中的委屈。她,還是邵綰兮。
隻是,她卻沒有發現,這個時候,在她最悲傷的時候。裴雨澈卻出現在她的身後。
在感覺到有其他人的腳步聲時,邵綰兮立即從無常的懷中掙脫開,收回了眼眶裏的淚水,故作當然地回過頭。然而卻是……
“傻瓜。”
就當邵綰兮下意識地轉過身時,那一刻便跌進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裏。裴雨澈緊緊地抱著她,像是巴不得要將她揉進懷裏,要將他的一切溫暖,都給予麵前這個受傷的小貓一樣的。
“難過的時候,就應該盡情的難過。”裴雨澈輕輕撫摸著邵綰兮的長發,磁性的聲音,很是輕柔地在她耳邊說著:“我不想看到你心裏的尤綰稚在哭,那樣我也會心疼。”
“雨澈。”邵綰兮伸出手去回應裴雨澈的擁抱,很是貪婪地享受著裴雨澈身上的清香。
邵綰兮空靈的聲音帶著些許慵懶,反而有些撒嬌的樣子。
無常看著邵綰兮如此依賴裴雨澈的樣子,雖然他心中一直不大看好這個裴雨澈,但……隻要是他的稚兒喜歡的,那麼也就隨他們去了吧。無常看著邵綰兮和裴雨澈相擁的樣子,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
而後很是識趣地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裴雨澈輕輕鬆開了抱著邵綰兮的手,而後拉著她坐了下來,在他坐到邵綰兮身邊的時候,伸出手讓邵綰兮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後很是溫柔地對邵綰兮說到:“稚兒,把你心裏想的都告訴我。現在,拋棄一切,把你想要說的,想要做的,全都實現。”
裴雨澈輕聲說著,可他懷中的邵綰兮卻依然無動於衷。邵綰兮緊咬著下唇,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樣,不能任性,不能將這樣悲傷的情緒傳遞給裴雨澈。
那樣,就太自私了啊……
但裴雨澈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對著懷中的邵綰兮說著:“稚兒,我不希望在我的麵前,你也是孤獨的。”
“你要知道,因為有你,才有裴雨澈。我們是不分彼此的,你忘了嗎?”裴雨澈轉過頭看著邵綰兮輕聲問到。
而他們兩人的回憶,也都一起回到了十年之前。
“雨澈,不疼嗎?”
一間黑暗的倉庫中,年幼的邵綰兮一臉心疼地看著縮在角落裏的裴雨澈。
他一身泥濘,破舊的衣褲,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舊傷留下的疤痕,半新不舊的結痂,還在流血的傷口,還有……潰爛、烏青。
這時候的他,比乞丐時的他,還要狼狽,還要不堪,還要汙穢,還要醜陋。
甚至是……
“不要,你不要過來。”裴雨澈在看到邵綰兮的時候,眼底裏滿是驚慌和恐懼。不行,他不能讓她看到現在的樣子,很醜,很髒,很惡心,不能……絕對不能讓她看到。
“不要過來啊!”裴雨澈大喊著,對著他麵前穿著白色公主裙的瓷娃娃大喊著。求你,不要過來,不要看到我這個樣子啊……
裴雨澈眼底溢滿了淚水,滿是痛苦,想要推開麵前潔白聖潔的瓷娃娃,可是渾身是傷的他,隻要輕輕一動,都會覺得身上的骨頭都會碎裂,身上的肉都會被撕扯。
“不要過來……”裴雨澈低聲祈求著,不要再靠近了。這樣的距離,已經讓他很為難了。
“為什麼要躲開我?”邵綰兮一臉委屈地看著裴雨澈,臉上掛滿了淚水,可即便是流淚的她,連淚水都是那麼地幹淨。
因為,很髒,我很髒啊。
裴雨澈看著邵綰兮流淚的樣子,緊緊皺著眉頭,他想要為她擦掉淚水,可是,他隻要伸手觸碰她,就會玷汙了她的聖潔。所以……離我遠點吧,至少現在不要靠近我,求你了,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