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夏陽的動作很是溫柔,明明很容易就掙脫,邵綰兮卻還是什麼都沒做,直到夏陽將她的氧氣全部奪走。
直到身子軟軟地依靠在夏陽的懷裏,夏陽卻仍舊舍不得放開邵綰兮,一遍一遍地親吻著她。
隱約之間,邵綰兮似乎能感覺一股溫柔滑過她的臉頰。
是淚水嗎?
“對不起,這樣做好像很卑鄙。”而這個時候,夏陽又溫柔地放開了即將窒息的她,低沉的聲音讓人倍感安心地對邵綰兮輕聲說著,接著,這雙漆黑的眼眸裏,蘊含著無盡愛意與不舍的淚水,靜靜地看著她。
就這樣靜靜地,靜到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滑過的時候,邵綰兮都覺得是錯覺。
隻因為夏陽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淡然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相信雨澈,即便我不相信,他們不會傷害你。”
……他們!?
夏陽為什麼要這麼說?邵綰兮不明白,清澈的雙眸滿是疑惑地看向了夏陽。明明在和裴雨澈談話的時候,夏陽並不是這樣的。
可為什麼又要她相信裴雨澈?最重要的是……他們是誰?
但麵對被一切困惑包圍著的邵綰兮,夏陽可容不得她多想。而是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像是把什麼堅硬的物體交到了她的手裏。
然後……
“砰——”
一聲,讓邵綰兮怎麼都沒回過神的槍響。
直到現在,邵綰兮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麵對已經躺倒在她懷裏的夏陽,麵對手上的銀色手槍,麵對入目的猩紅。
為什麼……為什麼?!
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會成為這樣的局麵……
“你憑什麼要擅自決定啊……”邵綰兮無力地坐倒在地,連同夏陽一起。看著他那俊朗清秀的麵容,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看著……再也不會醒過來的他,邵綰兮的理智,早已經不複存在。
“你是故意這樣的嗎?”邵綰兮看著夏陽的屍體輕聲問著,空靈的聲音中含著憤怒,卻也多了幾分無奈,不禁苦笑著繼續說到:“現在可好了,你離開了,獨留下我來麵對這些嗎?”
麵對,一大堆的謎團,麵對還沒有頭緒的組織,麵對……裴雨澈。
還有你。
夏陽。
就不該醒來告訴我,你給我的吻究竟是什麼意思嗎?
是因為知道我會拒絕,才用這樣的方式逃避嗎?
邵綰兮笑著,可甜美的笑容裏卻滿是苦澀,也不知心裏突然萌發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促使著她竟會伸出手,拂過夏陽那已經冰冷的俊臉,擦拭掉那……已經散去的淚跡。
“可為什麼我覺得,這更像是你在報複我呢?” 邵綰兮輕聲問著,她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夏陽,那一瞬間,清澈的眼眸裏泛起了點點漣漪。
可很快,邵綰兮便是輕輕將夏陽的屍體放在了地麵上,獨自起身撥通了安德烈的電話。
“派人來把外公的屍體帶走吧。殺害外公的人我已經知道了。”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邵綰兮並沒有等安德烈先開口,反而是先他一步說到。同時,清澈的雙眸不由自主地移動到了邵宏和夏陽這兩個人的身上。
也就在這一刻,邵綰兮的心裏多了一分糾結,可緊接著,又像是怕安德烈知道了什麼一般,故意隱瞞到:“……我不認識他,但他已經死了。”
“死了?”
顯然,在聽到邵綰兮倉促的兩句話後,安德烈不免有些疑惑地反問了一聲。或者是說,太突然的結果,令安德烈一時間無法消化。
邵綰兮抿著唇。
也許在她撒這個謊的時候,她便已經後悔了。卻仍舊選擇繼續錯下去,而心虛地低下了頭,空靈的聲音輕聲對著電話說到:“嗯,是夏陽殺了他。他已經……犧牲了。”
死寂。
隨著邵綰兮話語的落下,電話那頭的安德烈卻是沉默不語。
邵綰兮並不清楚,安德烈是因為夏陽的死而沉默,還是因為知道她撒謊而不語。
但無論結果如何,邵綰兮隻想做這麼一件事。
“把他,葬在他父母出事的那片海域吧。”邵綰兮對安德烈說到,而後便是掛斷了電話。
可在掛斷了電話之後,邵綰兮並沒有繼續留在這個房間,也沒有再回過頭看著邵宏與夏陽,隻是一臉平靜地走出來這個房間。
隻是邵綰兮無法保證,她做出的決定是否正確。就這樣了結一段並沒有進行查證的恩恩怨怨,或許太過草率。而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麼糾纏下去。
她和夏陽之間,究竟是誰負了誰,如今也已經沒有證實的必要。
人生就是匆匆,你甚至還來不及去想誰對誰錯,它便已經錯過。最終,也隻能是彼此生命裏,永遠解不開的糾葛。
偶爾,邵綰兮還是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