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席慕琛什麼也沒做，隻是將她抱在懷中，讓她的腦袋枕在他結實有力的臂膀上，就閉上了眼睛。
江希若聽著他心髒搏擊的聲音，有些恍惚，雖然他桀驁冷酷，卻並不是完全不通情達理之人。
姐姐嫁給這樣的人，應該會很幸福吧！
第二天醒來，床上已經沒有了人，她下床準備洗漱，床頭櫃上的手機卻響了。
她走過去接起來，“喂？”
“小若，是爸爸。”
江希若的心驀然顫抖了一下，爸爸這樣恨她，竟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嗯。”雖然她極力克製，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小若，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呃？爸爸這個意思，是他要說的話很敏感？”
她走到窗邊，拉上窗簾，“我在自己房裏。”
“爸爸現在要和你說一件事，你也可以當作爸爸在求你。”
江希若心房一緊，“爸爸，你說。”
她自小親情單薄，隻要爸爸說，她都會答應的。
“姐姐昨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姐姐不能受孕，都是因為當年那件事落下的後遺症，所以為了姐姐的幸福請你繼續留在席家直到生下一男半女。”
江父說得很快，江希若卻覺得每個字都像炸彈轟鳴在她的耳朵裏，耳朵裏嗡嗡地響，她整個人也傻在那。
“席家那種家庭，你也知道，一定要生下繼承人的，可是你姐姐……小若，就當作你欠姐姐的還了吧！”
江希若聽著那樣的話，隻覺得胸腔漫開一股尖銳的痛楚，如風卷電閃般四處漫開，肆虐，衝撞著，叫囂著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撕扯開一般。
她崩潰地大叫，“我不信，爸爸你一定在騙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江父臉色冷凝，你還裝，這不是你期望的嗎？
他年老的臉上溝壑叢生，也如千溝萬壑一樣冷酷殘漠，“爸爸沒有騙你，你本來就虧欠你的姐姐，做點事不應該嗎？”
“虧欠？”江希若嘴角冷凝，真的虧欠嗎？當年席慕璽隻不過拉著她逃跑了，沒有管姐姐的死活，她覺得虧欠，隻不過是因為姐姐以前對她好。
可難道出現那種事，她就該陪著一起被那麼惡棍淩辱嗎？還是說，爸爸覺得，該被淩辱是她，而不是姐姐？
若是姐姐，她就罪該萬死嗎？因為她沒有保護好她？
江希若真正覺得虧欠的是那死去的媽媽，那是唯一愛過她的家人，要不是生她大出血……所以她才會為了媽媽愛的人去犧牲自己。
可若待在這，生下孩子，她的一生便真的毀了。
“我要問姐姐，姐姐那麼愛姐夫，她肯嗎？”江希若抱著心中最後一點僥幸的希望，隻希望這是爸爸的一廂情願。
“好，姐姐就在爸爸身邊，你跟她說。”
江父將電話遞給一旁的江希影。
“姐姐？”江希若淒切地叫了一聲，卻預感到自己徹底墮落無邊的深淵。
“小若，姐姐的確無法生育，姐姐求你成全一次姐姐的幸福好不好？姐姐愛的男人隻有他，可是你還可以挑選很多，還可以繼續等你愛的他回來。”
江希若狠狠一揩臉上的淚水，“可是這樣會徹底毀掉我的，姐姐。”
“我知道，可是姐姐也是沒有辦法，姐姐能相信的隻有你了，你不記得以前我們姐妹還說要嫁同一個老公嗎？你生的孩子姐姐會當作自己的孩子來撫養喜歡的。”
江希若慢慢坐下來，瘦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痛苦得都痙攣了，手機無力地從她手上滑落，摔在地板上，“砰”的一聲屏幕碎裂了，也隨之暗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