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著深情告白的人轉眼就尖銳質問她,用最傷人的言語攻擊她。
她也不想變成他眼中最不堪的人,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席慕璽一路疾走,腳步很急很快,好像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一樣,讓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在下到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一腳踏空,整個人沒有重心,就往前麵栽去。
他的手下意識去抓扶欄,卻因為用力過猛,手背猛烈地磕在木質扶手上。
手傳來難以形容的震痛感,緊接著那疼痛麻木,他的表情也隨之木然起來。
他幹脆不顧形象地坐在最後一級台階上,神情布滿了受傷和疼痛。
原以為變得是她,無形中他也變了。
心中產生一種極度的恐慌,他們恐怕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會不會因為他對她動手,而產生隔閡,再也不理他了?
雙手抬起,煩躁地粑住頭發,那瘋狂的力道仿佛恨不得將頭皮扯下來。
手背上青筋爆起,身體抽搐,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狀態。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他隻是想去為她弄好網線,讓她看到感人肺腑的告白,可為什麼事情演變成這樣?
原來過了這麼多年,他對她的占有欲還是一點也沒改變。
就如學生時代,有人敢表白,他會令人將其痛扁,打到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要她的世界隻有他,隻有他陪著,而她的眼裏隻可以看到她,所以他看到婚照才會發瘋地妒忌,氣到失去理智。
許久之後,那類似癲癇病病人發作的症狀才間歇下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嗓音低啞頹然,“William,找個時間約一下吧,我的狂躁症好像又加重了。”
沒錯,在被江希若狠狠傷害過後,他就隻身一人去了國外,長時間的胡思亂想還有孤寂讓他換上了抑鬱症和狂躁症。
病痛的折磨讓他整晚整晚無法入睡,用指甲拚命地去摳床板,酗酒打架。
可即便到了絕望的盡頭,他的人生被陰暗籠罩,他也沒有輕生。
死是最懦弱的表現,他知道江希若痛恨輕易放棄生命的人。
他也怕,沒有他的照拂,江希若會過得不好,所以他不敢去死。
他將自己關在黑屋裏,每當病情發作,整個人癲狂起來,他就服用大量的鎮定劑。
他一直沒有回來,也是因為他得了病,變得自卑,不敢見她。
直到去年,他碰上一位心理醫生,她極其擅長抑鬱症這方麵的,他的病情有所緩解,一直不曾發作過,他甚至以為他已經好了。
可今天的教訓告訴他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他還困在病痛的夢魘中無法自拔。
……
江希若苦累了,席慕琛也沒有如以往般強勢逼問發生了什麼,他的手扶住她的肩,強迫她麵對他,“別哭了,哭腫了眼睛,我會心疼的。”
沒有質問,隻有安慰。
其實他瘋狂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這時候他也去逼她,隻怕她會承受不住而發瘋。
他隻好抑住滿腦子疑問,耐心去哄她。
江希若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