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待人,轉眼之間天空便漸漸泛了黑,月朗星稀,站在枝頭的木頭鳥鳴叫著迎接著黑夜的到來。
客棧的庭院內,幾盞被紅色的燈花紙的小燈籠晃著紅色的燭光映照在清冷的石地板磚上。銀色流蘇傾瀉而下,在那烏瓦簷角鍍上一層霜白。
柳淵獨自一人坐在廊簷下,望著半空那輪皎潔的弦月和那閃爍著的繁星。柳淵抬起手臂朝著半空的明月一抓,卻是什麼也抓不到。
看得見卻是再也觸碰不到,太子,你也怕是如同著天上的繁星弦月,再也不能觸碰了吧……
絕情丹雖然製作失敗了,但柳淵卻是製作出了另外一樣東西。
世間曾有忘情水的傳說,千年之前,有一九尾白狐愛上了一個上山采藥的書生采和,她與采和意氣相投,很快便投入了愛河。
然而這一切卻是被狐族長老知道了,狐族長老將那九尾白狐所在了靈山之巔讓其反省。
而采和作為白狐的丈夫,從山下怕了五日五夜總算是到了靈山之巔,卻是被狐族長老一掌拍死!見著丈夫已死,白狐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破了封印,將那狐族長老欠抽筋拆骨!
就在白狐為丈夫之死傷心欲絕時,守在靈山的土地為她指了一條明路:靈山不遠有座安啟山,山上有位無塵上仙,或許能夠救采和一命。
白狐用法力將采和的三魂七魄封在了采和體內,而後帶著采和去了安啟山。
無塵上仙為人善良,見著白狐帶著采和來此,也未曾為難。隻是到了那最後一步。
無塵上仙猶豫了片刻,見著白狐著急,隻好說出了實情:若想要救活他,那隻得服用忘情水了卻孽緣,但忘情水會忘他忘記與你的一切,你可願意?
見著采和撐不了多久,白狐咬牙答應了。後來,采和終於被救活了,卻是忘記了白狐。白狐也作為朋友一直陪伴著采和身邊,直到有天采和告訴她,他有喜歡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住在山腳下,是一個善良漂亮的姑娘。白狐對著采和笑了笑,並且鼓勵他。很快采和便和那女子成婚,而白狐卻是悄然隱去。
人妖殊途,白狐自知不該與他產生這份孽緣,於是回山修煉了,幾百年後,白狐修得正果入了仙籍,封為地仙。
而就在她去山野巡視之時,卻感覺到了身邊有動靜。白狐朝著不遠處一看,是一個穿著破爛衣衫的人。不,應該說是鬼。
“你在做什麼?”白狐聲音淡淡,葉眉微皺看著那團蜷縮在大樹之下的鬼影,“此地乃我管轄之地,你既已成鬼,還不快去地府投胎,待在此處作甚?”
“我在等人。”從聲音可以聽得出那是一個男鬼,男鬼雙手環抱雙膝,將頭埋在兩腿之間沉悶的說道。
白狐問道:“等誰?”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等她。”
“為何等她?她是誰?”
“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兒,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子。”
白狐輕笑:“你已經成鬼,這輩子已經算是到盡頭了。縱然你多愛她,那你也得輪回,否則,你會消失在這世間。”
“我就是在這裏遇見她的,所以我在等她回來。”
這裏……
白狐愣了愣,百年前,她也是在此地遇見他的,果真是緣分麼?
沒等白狐說話,那男鬼又開了口:“我在這裏等了幾百年了,土地公公說隻要在這裏等著她,她就會出現的。”
“……”白狐喉嚨一哽,聲音有些顫顫問道:“你是采和?”白狐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那男鬼搖了搖頭:“我在這裏等了幾百年,早已記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那你等的女孩也想必是凡人吧?”白狐覺得自己真傻,怎麼可能是他?采和早就喝了忘情水,忘記了自己。“若是凡人,怕是你在這裏等多久也等不到的。”
“她不是人。”
“難不成說那女孩子是與你殉情?都變成了鬼?然後你們約定好在這裏相聚?”白狐不由調侃道。見著那男鬼默不出聲,白狐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
“她是一隻白色的九尾狐。”
“……”白狐一時之間覺得自己似乎幻聽了,他剛才在說什麼?
“當年我與她情投意合結為連理,卻遭到她族中長老關了起來,我爬了五日五夜的靈山去找那狐族長老求情卻是被打的快死了。”
男鬼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她帶著我去了安啟山找了無塵上仙救了我,可我卻永遠的忘記了她。可就在我與其他女子成親,和她分別之後,我突然感覺心裏很難受,雖然我不知道那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