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我馬上走……”聽了墨蓮的話,沐幼文有些急了:“墨蓮,答應我別傷害你自己,好麼?”
“滾啊!”
直到眼前的那扇門檻檻合上,再無任何動靜。墨蓮雙腿突然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墨蓮將臉上的麵具緩緩摘了下來,用那手指在麵具上來回摩挲著。
聞得啪嗒一聲,麵具上濺起一道淚花。墨蓮有些漸漸開始有些顫抖,十指緩緩緊緊,深深陷入掌心肉裏,直至覺得手心傳來的痛楚才緩緩鬆了手。
墨蓮看著自己滲著血漬的指尖笑了笑,從月牙印內滲出的鮮血靜靜淌在了掌心間。
幼文,你可知我離你而去用盡了我今生所有的勇氣……
若不離你而去,去迎合你的感情,你便會永遠離開我,你可曾知道我的苦楚……
縱然皇子待我甚好,可我們卻是一分為二的連係,隻要看著對方,便會控製不住想要去迎合而上。
墨蓮知道自己與幼文便是打開祁巫閣的另一把鑰匙,既然是鑰匙便需要合二為一,聽穀主所說,兩人需要交合才能變成鑰匙。
而且,幼文會死……
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沒有任何斡旋的餘地。會死的,不能是他,隻能是幼文。
那日他本想對沐幼文說出愛慕之心,卻因為此時退縮了。他不能害幼文,他不能失去幼文。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離開萬幽穀,遠離沐幼文,這樣便就不會傷害得他了。
他知道自己臨走前沐幼文想對自己說什麼,可那些話語,他不能讓沐幼文說出來,他害怕他說出來之後,自己會傷害他更加深。
墨蓮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些人要幼文來自己這裏,分明是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可在子邪生活了十幾載,他早已忘記自己是半把鑰匙的事情。
何況,隻要墨徽玉安在,那便已經沒有他的事情,他可以好好的度完此生。可誰知竟然會弄著如今這般樣子,難道,自己想要平凡的活一世都這麼難嗎?
離開了竹屋,沐幼文有些失魂落魄。好不容易盼著他回來了,可為何他卻對自己冷淡了如此多。
記得那時年少,墨蓮拉著他的手對著他說的那些話。
“幼文,你別怕。有哥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幼文,別哭了啊……我最怕你哭了啊……”
“幼文,我想出穀,你能幫我嗎?”
“幼文,對不起……”
臨走之時,你便送了我那一句‘對不起’。你到底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為何你說的保護,竟是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沐幼文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或許是自己做的不夠,才讓墨蓮厭惡了吧?否則,他又怎會避自己如此之急。
竟是連一句話都不好好對自己說,也罷,十幾載改變了太多東西,他也不能一直陪在墨蓮的身邊。兒時的情誼,怎能比得上那個陪了他十幾載的人啊。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素衣的俊美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等著他。
沐幼文見著那男子,微微低頭恭敬道:“穀主。”
“嗯。”清漣看了沐幼文一眼,輕噓了口氣:“那個男人,死了。”
“什……什麼……”沐幼文猛地抬起頭看向清漣。
清漣看著沐幼文的神情,心裏也是不忍。他可以算作與沐幼文一起長大的,在那時候,沐幼文是他師兄。
後來穀主臨走,將位置交於了他,所以,他才成了萬幽穀穀主。
他知道眼前的沐幼文心裏裝的都是墨蓮,可他自己心裏對沐幼文仰慕已深。他曾想或許沒了墨蓮這個人,沐幼文便會慢慢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轉念想來,他為了一個離開十幾載的人心念不忘,若那人真的死了,他怕是要念上一輩子了吧。
“你說的可是真的?”沐幼文總算是回了神,神情憂傷的看著清漣。
看著沐幼文如此這般,他也知道這個人對於那個叫做墨蓮的重要性。可若是他不這般做,他是不能將墨蓮逼走的!
“沒錯。”清漣惋惜的歎了口氣。
沐幼文後退踉蹌幾步摔倒在了地上。見著沐幼文摔倒,清漣連忙將他扶了起來:“幼文,你沒事吧?”清漣張開沐幼文的手掌一看。
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了幾道小口,看著那幾道小口,清漣心裏疼的不得了。
看著沐幼文失神落魄的樣子,清漣將沐幼文攬入懷裏:“幼文,別自尋煩擾了,雖然那個人死了,可一定有辦法讓墨蓮解開心結的。”
“嗯。”沐幼文哽咽了聲:“還是你對我最好。”
“好了好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