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念叨,夫君他向來不會晚歸,這次赴宴馮侍中和樂安長公主大喜,不知道會不會晚一些?
原本馮誕也邀請了江沾,讓他帶著夫人江喬氏也一同赴宴來的,畢竟現在江喬氏已經被拓跋宏封為誥命夫人,身份比之前高的可不是一個檔次。
但,江喬氏當時低聲跟江沾說,自己來了葵水還沒幹淨,若是去了怕是汙了馮誕大喜場合,江沾便幫她推辭了。
江沾坐在那馬匹上晃悠晃悠地走了幾條街,在夜風吹、寒霜打之下,理智清明了些,酒勁也下降了一大半。
他駕馬回府,在,門口下馬,守衛立即上來給他牽馬,“老爺,您回來了。夫人在等您。”
“什麼?這麼晚了還等?”江沾皺了皺眉頭,快速進府裏。
才走兩步,就看到江喬氏正在院子裏站著翹首盼看。
江喬氏看著江沾回來,喜出望外,忙上前迎接,“夫君。”
“身子就不怎麼好,怎麼不進屋裏?早說了讓你別等,就是不聽。”
江沾看著她那滿臉喜悅,心中是歡喜的,但,又是心疼的,他忙脫下外袍,然後披在她的身上,“瞧,霜都打了你滿頭滿臉,快些進屋裏。”
江喬氏看著他臉上的倦容,也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知道他累,而他說的“責怪話”都是心疼她呢,她笑著扶著江沾,“那妾身扶著您進屋裏吧!”
“往後真的不用等。”江沾語氣緩和了一些,眼神清明地看著她,“辛苦你了。”
江喬氏輕輕搖頭,“能夠等夫君回來,也是一種幸福。”
江沾聽著這話之後,輕聲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進了屋裏,江喬氏將他扶著到了桌子旁坐下,然後又轉身去打水,但江沾很快拉住她的手。
“別忙了,你休息吧!我坐會兒再自己洗。”江沾鬆開她的手腕,道。
江喬氏看著他,“瞧你似是醉得厲害,還是妾身來吧!”
她說罷還是去端水盆和毛巾來。
江沾見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來醒酒。
茶是熱的,說明她之前有吩咐讓下人將茶給溫熱過,如此細微體貼,江沾心中又暖了不少。
江喬氏很快端著一盆水進來,拿著幹淨的汗巾洗了洗,再過來給江沾擦臉擦手。
江沾閉著眼睛安靜地讓她照顧自己,末了,睜開眼睛輕呼出一口氣,“有勞夫人。”
“什麼有勞不有勞的,服侍夫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江喬氏衝著他笑笑,起身,“妾身還吩咐丫鬟做了醒酒湯。”
話剛落,外麵就有丫鬟端著醒酒薑湯來,在門口處小聲道,“老爺,夫人,醒酒湯來了。”
“妾身給您端來。”江喬氏說著轉身去端湯。
江沾酒其實已經醒了,他輕呼出一口氣,看著江喬氏給他端來醒酒湯。
“坐下。”他拉著江喬氏一同坐下。
江喬氏微笑地看著他,“是要告訴妾身什麼事情?”
江沾輕搖頭,慢慢地喝完了手中的醒酒湯。
他放下碗,將江喬氏的手攥了攥,他看著她,問道,“身子好些了?”
“嗯?”江喬氏最初有些納悶,但隨即明白過來瞬間臉紅,忙低頭含羞,低聲應,“嗯。”
江沾見她臉紅到脖頸,才明白自己說的話讓她小誤會了一把,忙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明日……如果不出意外,右昭儀應該讓我們同馮侍中、樂安長公主等人一同玩玩。我怕你身子禁不住馬車的顛簸。”
“原來如此。”江喬氏抿了抿紅唇,稍稍壓了那尷尬,搖頭,“好了,夫君可以放心。”
她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夫君今晚也可以檢查下。”
江沾輕咳一聲,差點喝茶嗆到,江喬氏忙給他拍後背。
“你先歇著,我洗洗。”江沾示意她。
“是。”江喬氏欠身一禮,往內室走。
翌日清晨,用膳後,江喬氏一直想著會不會如江沾所言,今日宮裏會有消息,讓他們和馮誕他們走動。
江沾一點都不急,在書房裏看書看各地提交上來的折子,是自己職責範圍內的都一一處理妥當,江喬氏則是管著後院,然後也來書房裏幫他。
以前他興致來了,有空了,便也會教她認字看書,因此江喬氏現在學識都大有長進,陪在他身邊也能幫他一二。
但今日,江喬氏時不時地看外麵,宮裏還沒人來傳話呢……江沾這次是不是想錯了?畢竟昨天夜裏大家都肯定喝了酒,也不一定能早起呢!
“老爺,宮裏來傳話了!”就在這時候,管家匆忙跑來。
江喬氏眼神一亮,她家丞相夫君真的是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