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杉很奇怪,他居然能聽見她說話。
”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他像喝多了酒一樣來回來去的嘟囔著。不一會兒,居然又睡過去了。
他一直那麼迷迷糊糊的,雲杉給他喂了幾次水,然後就在邊上坐著看書。早上量的39度,下午1.00多鍾38.5度,燒退的很慢,看樣子是真凍夠嗆。
這要是到了晚上還這樣可怎麼辦呢?留他吧,怎麼跟小北解釋呢,不留他吧,怎麼把他弄走呢?想到這她再也看不進去書了,來回來去的在屋裏轉圈,考慮到底該如何是好。
“清明,杜清明,你醒醒,醒醒啦,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她拍著他的臉叫他。
半夢半醒之間的他眼睛半睜著說:“我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
“你這也不漸好,不去醫院可怎麼辦啊?”
“我就在這,哪也不去。”雲杉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其實她真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不是他自已的家?!
說完話他好像又睡著了。
4.30的時侯,她又給他測了一下體溫,還是38.5度。她皺著眉權衡了好一會兒,終於艱難的決定了,讓他留住一宿,反正腳正不怕鞋歪,退一萬步說,兩人都是單身,就算讓別人知道了,那就愛咋想咋想吧。這個時侯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做好決定後她開始做飯,酸蘿卜炒粉,南瓜燉土豆,八寶米什錦飯。另外特意給杜清明熬了點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起來吃。
她要去接小北時,特意進屋看了他一眼,臉還是紅紅的,跟他說話,也沒反應。
雲杉接兒子回來開門進屋的時侯,小北看見門口那雙大鞋還以為是爸爸回來了呢,高興的跑進屋,結果看見躺在床上的杜叔叔。
“媽媽,他怎麼了?”小北仰著臉問。
“發燒了,可能是昨天在外邊凍著了,媽媽怕他凍死就把他撿回來了。”
“哦,他可真可憐啊。”
雲杉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那他什麼時間能好起來啊?”
“這個,不太好說,不過應該不會太久的,走吧,我們先去吃飯吧。”說著,雲杉拉兒子去飯廳吃飯。
吃過飯,小北看他的熊大熊二,雲杉來給清明喂粥。折騰了半天,也隻是喂下去那麼一點點,清明好像隻是想睡覺而並不餓吧....
晚上9.00鍾的時侯,雲杉安頓好兒子,又來看清明。他的臉看上去好像不那麼紅了,但是頭還是很熱。她像對待生病時的兒子一樣,一會喂藥,一會喂水,一會擦汗,一會蓋被。整整一個晚上,她一直坐在他邊上。困了就趴在邊上打個盹,醒來就再把他頭上的毛巾重洗一下,以達到最好的降溫效果。
天可算捱亮了,還好,他的體溫降到38度了。退燒藥終於算是有點效果了。
洗漱做飯,送小北去幼兒園。打電話請假,一個早晨就算忙完了。
摸摸他的頭,已經不是很燙了,呼吸聲也不是那麼粗了,雲杉給他擦了額頭的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麼?她用手輕輕的摸摸了他的臉,感覺那麼親切那麼溫暖,他的睫毛居然那麼長,像個小女孩一樣,還有,他的下巴和嘴唇上的胡子怎麼一夜之間就鑽出來這麼多呢?突然,清明咳嗽了一下,直嚇得她心突突的,趕忙縮回手,臉一下子窘得通紅。
還好還好,他並沒有醒來,隻是咳了一下又睡過去了。
雲杉輕輕的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後靜靜的趴在邊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清明清醒過來時已經是10.00多鍾了,看到邊上睡著的雲杉他並不吃驚,雖然一直是燒著,但是他知道她帶他回家,她給他喂飯,他也知道她給他擦汗她撫摸他的臉,他隻是頭沉頭痛得睜不開眼,但是那些發生的事情他多少是記得的,雖然不是特別真切,但是他知道。就像喝多酒的人心裏明白可肢體卻不聽使喚一樣。
他就那麼認認真真的,側著臉看她。白皙的臉龐,細長的鳳眼,眉毛修得彎彎的,多少有些像唐代畫中的女子,要說像也不全像,至少她的眉毛比那些畫中女人要粗一些,彎度好像也沒那麼大。他輕輕的伸出手指順著她的眉毛緩緩的劃......
人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特別是睡著了以後,如果有人一直盯著你看,那麼不論你睡得多麼沉都一定會醒來,因為那是一種心靈深處的感應,一種召喚。
雲杉睜開眼睛看見杜清明正呆呆的看著自已,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兒後,她伸手來摸他的頭,結果被清明一把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