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為你而生(1 / 3)

用熱水擦了身子,重新換過藥。胤禟便遣了小崔子出屋,這才愜意地往暖炕上一栽,枕著一隻手臂,把玩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微閉了眼,嘴裏情不自禁地哼出了曲兒。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感覺到門被輕輕推開,他自是沒睜眼,隻隨口吩咐道:“小崔子,過來給爺捏捏腿,那藥抹上去癢地難忍。”

人影在麵前一晃,便在炕邊坐下,捧起他受傷的腿,隔著敷的藥膏,輕輕地揉了起來。

胤禟舒服地一哼,嘴角劃出笑意,雖受了傷,心情也是極好,忍不住誇讚道:“小崔子,你按摩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那些個丫鬟宮女都不及你十分之一。”

正按摩著的雙手一頓,沒有繼續。

“怎的停下了?還要爺打賞?”胤禟的音調明顯透著不滿,話音剛落,便覺身邊一空,門被一把推開,完全不似剛才那般輕柔。

胤禟感覺不對勁,忙坐起了身,但見一個紅梅色的影子出了屋子,門又重新闔上。他一驚,來不及穿上鞋子便下地追了上去。因為動作過猛,不小心抻到了腹部的傷處,他疼的呲牙,卻隻是用手捂著。打開門,便見她站在台階下,微微抬頭望著那棵默默凋落的梅樹。

他一瘸一拐地邁下台階,守在門外的小崔子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待他走得近了,伸手將她環進懷裏,她掙紮了一下,便不再動彈,心中尚有些氣不過,抓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沒有用力,自然不疼。

胤禟微微一笑,寵溺地問道:“可是出氣了?何時回來的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董鄂轉過頭,剜了他一眼,酸酸地問道:“九阿哥日日鶯鶯燕燕,左擁右抱的,可是還會記得我?這腿上的傷便是在外麵拈花惹草的結果吧?”

胤禟拍拍腦門,歎道:“這你還是去問十三弟和十四弟吧,當時情急,也沒來得及細看是公是母。”

“你……你……”董鄂的臉色微紅,氣道:“你何時染上了那般下作的東西!有了兩個通房丫頭都不夠,還……還……”

胤禟將她的手緊緊攥住,邪邪地一笑:“這醋味兒真夠大的。我是說不知那老虎是公是母。想來定是母的,爪子尖的很,再往這裏深一寸,怕是今晚我就站不到你麵前了。”

董鄂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也纏著紗布,剛才在房裏因為他蓋著毯子沒留意到,細看過去,白色的紗布上隱隱透著血跡。

眼睛這便濕了。

胤禟忙哄道:“一點小傷而已,為何你們見到都隻會抹淚?好像女人的眼睛就該用淚水泡著似的。”

她擦著眼角的手一頓,抓住了他的話柄:“還有哪個女人?”

胤禟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忙攬過她的肩,邊往回走邊道:“還能有誰,額娘唄。咱們還是進屋子裏去,外麵冷。”

說著,一把握住她的腰,緊緊摟在懷裏,笑道:“可是想我想得都瘦了一圈了?”

董鄂忙推開他湊過來的嘴,嗔道:“誰想你!察哈爾當然不比宮裏養尊處優的,每日隨阿瑪出去巡視軍營,騎馬打獵,想胖都胖不起來呢。”

“既然回來了就好生養著,我可不能讓別人說我不懂憐香惜玉,自己的女人瘦的皮包骨似的。”

董鄂還他一記粉拳,緊接著便被他打橫抱起,忙呼道:“這是作何?快放下我,你身上有傷!”

胤禟不理會她的驚呼,將她放到暖炕上,緊接著便壓了上來:“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點傷算什麼?你一走便是兩年,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到。每個月就寄來幾個字,你可真夠狠心的。”

董鄂躲過他熱情地吻,轉頭在心裏暗笑,這還不是姑母告訴她,男人是不能抓太緊的,何況是這些天生驕子們,身邊的女人們少得了嗎?所以她能做的也隻有若即若離,讓他不時地想著、念著,心裏才會有她。

一顆顆盤扣被胤禟靈活地手指解開,她一驚,未及伸手去遮,隻覺身上一涼,冷風灌了進來,她的上半身隻剩肚兜了。

“胤禟……”她驚叫道:“不行……要到八月十五大婚才……”

他的身子一震,勾起的激情瞬間滅了下去,翻身躺在旁邊。腦子裏嗡嗡的,一個聲音不甚清晰地傳來:“阿九哥,明兒是八月十五中秋,也是我生辰,我給你帶我額娘親手做的月餅可好?我額娘做的可是好吃呢……”

董鄂將扣子重新係好,側過身枕著他的手臂,小手附上他的胸膛,無限嬌柔地說道:“今兒太後娘娘和宜妃娘娘選了黃曆,說過了七月,隻有八月十五是好日子,又是中秋節,熱鬧些。”

“嗯。”胤禟應了一聲,卻並未聽進去她的話。

三年前的一場邂逅,使他在離開盛京之時,腦海裏全是那個自稱是“小狐仙”的女孩俏麗的身影,隻是不曾想到,再見之時,她竟完全不記得自己。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過了這日,董鄂將正式成為他的嫡福晉,而那個他曾立誓要娶的側福晉,卻儼然要成為別人的妻,是十三弟還是十四弟呢?

去年萬壽節上,宜妃第一個站出來提議將她配給胤鋨。當時的他心急又不解,不明白額娘那麼疼自己,為何不為自己求?後來才明白自己的傻氣,小木耳是太後和康熙身邊的紅人,他們又怎麼會讓她去做一個皇子的側福晉?!

他癡妄著想到,假如她還記得自己,縱是會被皇阿瑪厭惡,也要拚了命將她留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