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鏡因緣沒有一絲溫度，風又冷又硬，刮在臉上像刀割一般，秦輕捂著臉，走在曾經的西泠橋上，抬頭看到彼岸一男一女遙望著她，女子可愛，淺紅色的衣裙，男子眼底有一顆痣，正是赤靈和流風。
秦輕眼底一片陰霾，嘴角含笑，“又見麵了。”
流風道：“神主氣色不錯。”
無厘頭的話讓秦輕心裏不快。
赤靈嗤笑一聲，“你來的比我預料的晚多了。”
“遲到總比不到好，我還是來了。你們要什麼我不管，我來尋我想要的。”
赤靈瞪她：“你想要的我們有，我想要的，你有，做個交換如何？”
秦輕沉吟。
赤靈又道：“你總不會失望的。”
秦輕笑道：“你們要的，我有，我怎麼不知道？”
赤靈盯著橋下黑壓壓的弱水，“等你找到你想要的，我想要的自然也就有了。”
流風道：“神主，我們不是你的敵人，隻要有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
秦輕道：“有理。”
流風笑道：“這輪回之地，聚集了萬千枯骨，是極醜惡的地方，但卻能盛開如曼珠沙華那樣豔麗的花朵，可見華美誕生於荒蕪。”
秦輕點頭，“有理。”
流風低頭說道：“所以，越是美麗，越是醜惡。”
秦輕眼底閃過一絲冷銳，笑得風華絕代，“有理。”
流風一正神色，“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即便是你信以為真的東西，都不一定是真的。美醜同源，善惡同根，真假同祖，即便如此，神主，你還要執著於你心中的執念？”
“不知死，焉知生，不去追尋，為何認定就是執念？”
赤靈道：“苦樂自當，無有代者，你有這般覺悟，就走吧。公子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命我助你一臂之力。凡鏡因緣其實是你一生記憶的載體，你若想尋回所有的過往少不得要拚湊出所有的碎片，鎖玉裏的玲瓏塔與你的靈魂同根同源，可以感應凡鏡因緣。”
秦輕挑眉，似笑非笑，“謝了。”
站在橋欄上，流風搶聲道：“神主，我能助你保持現有的記憶，但是你的法力將全被封印。”
秦輕雙手合在胸前，直直倒進弱水中，水麵不起一絲漣漪，橋上狂風肆掠，赤靈流風相對而笑。
不一會兒，弱水上方升起個水泡，把她包裹在裏麵，長長的頭發纏繞在身上，像紅黑交雜的蠶蛹，以一定的速度緩慢旋轉。
風勢加大，弱水像被煮沸般冒著水汽，凡鏡因緣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水泡發出微弱的光。二人麵色驚變，直直瞧向弱水上的水泡，隻見水泡上噴射出紅帶黑發，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清臒的麵頰。橋身猛烈地顫抖，二人躍起跳到岸上，齊齊抽出長劍，卻感覺到兩股強大的氣息，黑暗中，不隻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