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風看到杜宮鋒咬著牙,跑了出去,竟然也感覺很傷感。
回頭對濱崎靜道:“原來他有這樣的隱衷,以前我還羨慕你們有錢人家的人什麼都有,原來真的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恐怕隻有自己知道。”
濱崎靜笑了笑:“怎麼突然感慨起來了?我從來沒把杜宮鋒當過壞人,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玩世不恭是故意為之,隻是不知道他心裏的秘密是什麼。”
李懷風點點頭:“你也一樣,整天整天地不開心,唉,現在杜施施恐怕也不開心了。”
濱崎靜看向哭泣的杜施施,笑了笑:“不,她終於開心了。”
“啊?”李懷風道:“你的意思是?”
濱崎靜道:“她知道了,自己的爺爺和弟弟不是不歡迎自己,而是各有各自的苦衷而已。他們和她一樣,都因為自己在這個家族中必須擔負的責任而感到痛苦。她不是孤獨的,從來就不是。”
李懷風看著杜施施,點點頭:“你說的對。剛才我還覺得我自由自在,快樂翱翔地比他們都開心。這一刻,我又覺得他們其實比我幸福了。”
此時,人們來不及感慨杜橫秋爺孫倆的肝膽相照,因為一場關乎麵子與利益的家族豪賭就在眼前。
所有人都停止了下棋,他們現在看到的是一場豪賭!
司馬平對杜橫秋!
兩個人端坐正中,一桌棋盤放在桌案之上,旁邊是香爐,靠近觀眾群這邊是一把插入桌子裏的寶劍。
一老一少,就開始下棋了。
這個畫麵,堪稱經典。
老的仙風道骨,霸氣縱橫,是眾多家族都熟識、熟知、熟悉的老英雄、老前輩。
年輕的也是譽滿天下,曾經的少年天才現在早已經是家族的擎天一柱,無論走到哪個家族,都絕對沒有人把他當做是個年輕人對待,而是真正地當做一個家族的分量人物。何況他可不是一般家族的人,他可是那個四大家族之首--司馬家族的準繼承人啊!
李懷風也有些嚴肅地道:“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下棋還可以用來賭博,要是師父知道了,一定會很討厭的。”
濱崎靜道:“這已經很好,因為鬥棋成風的緣故,家族之間已經很少開戰了。當年的開國將軍不是也說過嗎:‘我雖為武將,但從來也不喜殺戮。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跟敵人在棋盤上分出勝負’。下棋是高雅的,也是可以代替和避免一些爭鬥的。”
李懷風點點頭:“如果真的可以用圍棋代替生死相鬥,那可真是好事。這樣說來,如果人人有了爭執都想到用棋來決勝負,這個世界恐怕連爭執都變得儒雅了。”
李懷風和濱崎靜站在最後一排有說有笑啊,邊談邊嘮啊,眉飛色舞啊,完全沒把前麵的緊張氣氛就放在眼裏。
神之亂可是緊張的很,杜橫秋當年的棋藝可是為人所稱道的,很多九段棋手都稱讚杜橫秋的棋藝呢!但是,哥哥的棋力應該不輸給老頭子,哥哥可是少年天才!恩,現在應該是青年天才了!
杜橫秋咳咳地咳嗽幾聲,和神之亂下起棋來,所有人都開始關注棋局了。
棋局緩慢進行,但是圍觀的人卻一點也不寂寞。
所有的內行,在雙方布局定式階段,就在心裏為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什麼是棋逢對手?這就叫棋逢對手!
什麼是將遇良才?這就是將遇良才!
什麼是不相伯仲?這就是不相伯仲!
什麼是一時瑜亮?這就是一時瑜亮!
什麼是一丘之貉?這就是……你妹,這個成語不對!
但是,大家真的是看的很痛快啊!兩人都是大師級別的高手,從布局階段就很有看頭。每個人都是穩穩當當,毫無破綻。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那簡直是張翼德遇到了馬孟起--挑燈夜戰一般地激烈啊!
這些所謂的圍棋新秀,看到他們下棋很多招數都不甚清楚,需要他們的老師在旁邊進行講解其中的奧妙和隱藏的殺機。
整個大廳,一片寂靜。
就這樣,一老一少一直鬥了四個鍾頭,棋局才到中盤,杜施施和羅美薇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痛苦不已。李懷風不能“懂棋”,他隻能在最後一排偷偷地看,而且不敢聲張。
其實三個個鍾頭之後,老頭子的精神狀態似乎就很不好了,下人拿來了吸氧器,讓他一邊呼吸純氧氣一邊下棋。
“老頭子果然身體不行啊。”有人歎息著搖頭:“開局的時候確實是大家風範、出手不凡,可是時間一長,似乎狀態就不好了,出現了好幾處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