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風不禁輕聲念道:
鑿開混沌得烏金,蓄藏陽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爐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賴生成力,鐵石猶存死後心。
亂舞雲雷隨我意,艮天一柱震乾坤。
李懷風不由得輕輕撫摸上麵的字跡,不由得輕歎:“好詩!有氣魄!”
李弘基笑著道:“刻字的是中原的一位書法名家,和一位鍛造大師合力完成的。”
李懷風道:“字體工整、大氣,十分端正,顯得力道十足。”
“嗯,懷風啊,這棍,順手嗎?”
李懷風馬上抽回了手,緊張地道:“爺爺,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我絕對不能要。”
李弘基摸著這個棍子:“你不在的時候,他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回來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你更重要的。”
李弘基說著袖袍一卷,甩向李懷風:“拿去!”
李懷風抱著這跟棍子,內心五味雜陳。自己這個冒牌貨,受到的親孫子的待遇,隻是他的思念啊!這是他兒子的遺物啊!我怎麼能要?我怎麼有臉要啊!?
李懷風還要推辭,李弘基又道:“懷風,你看那邊!”
李懷風懷裏抱著棍子,看過去,一套鎧甲架在鎧甲架子上,一個射燈射下來,顯得明光閃閃。
“那是?”
“你父親留下的鎧甲。”
李弘基走到跟前,看著裏麵的鎧甲道:“此甲名為無色戰雲甲,重量隻有四兩,雖然看上去十分輕薄,但是防禦能力出類拔萃,尤其是在戰鬥的時候,隻要輸入戰雲,鎧甲立刻膨脹,變成真形,能夠給穿著者提供防禦。”
李懷風慢慢地走過去:“好鎧甲。”
李弘基繼續介紹道:“這套鎧甲,會因為穿著者的戰雲,而附加一些屬性,我對它的了解也不多。”
李懷風看著李弘基:“你不穿它?”
李弘基微微一笑:“以我的造化,如果敵人能打中我,這套鎧甲已經保護不了我了。如果敵人打不中我,我穿它何用?”
李懷風點點頭:“你們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穿上,給我看看!”李弘基道。
李懷風拗不過,隻好穿上了這聲鎧甲。
當李懷風穿上這身鎧甲之後,李弘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顫抖著走了過來,蒼老的手掌慢慢地摩挲著鎧甲,手指慢慢地滑過每一個鱗片和縫隙,出神地輕聲道:“承義……你回來了……。”
李懷風吃驚地看著李弘基,他知道,他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李弘基的眼眶濕潤,淚眼婆娑:“懷風啊,你和你父親的身材,一模一樣,穿上這盔甲,太合適了,太合適了,實在太合適了……。”
李弘基有些語無倫次,隻是一直說“太合適了”,弄的李懷風十分尷尬,也十分難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爺爺,我……我不能……。”
李弘基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打斷了李懷風的拒絕,喃喃地道:“聊勝於無,其實很多時候,有鎧甲和沒有鎧甲,是截然不同的,也許是一個意外,就可以給自己保住一條命。我是死要麵子,如果被那幾個老鬼發現我穿鎧甲,會笑話我的。”
李弘基和李懷風相視一笑。
李弘基隨即又心情沉重地說:“可惜,鎧甲防得住刀劍,卻防不住歹毒的人心。你父親當年就是穿著這身鎧甲……戰死的。”
李懷風的嘴動了動:“爺爺,這兩件東西,我都不能要,太貴重了,而且它門對你意義非凡,我不能拿走它門。”
“我說過了,現在對我來說最有意義的,不是這些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你,我的孫子。”
李懷風看著李弘基,突然眼圈就紅了。這老頭子對自己太好了,這輩子除了大哥,就沒有一個長輩對自己這麼好過。
一種被長輩疼愛的感覺,讓李懷風感覺無比溫暖。李懷風感覺到了恐懼,他的心靈正遭受自己的審判和鞭撻。他感覺自己很無恥,竟然欺騙一個這樣的,在心裏已經傷痕累累的老人。這太殘忍了,這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