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風在遲雲峰住了半個多月了。
在這半個多月裏,李懷風深居簡出,很少出去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們聊天。一是因為他知道,這裏的人都長了六雙眼睛,八隻耳朵,稍有不慎,就容易暴漏自己的身份。當然,他也不怕暴漏,因為所有人看他的表情,幾乎都在臉上寫著“冒牌貨”三個字。他是怕這些人拿到切實的證據,公開自己的身份。
二是因為這個大家庭的同輩年輕人太多了,他並不是都完全認識,也基本沒有什麼想要認識的人。他渴望清淨,渴望自己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三,是因為李懷風也心虛。住在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他心裏沒底。
李懷風向李弘基要了遲雲峰很偏僻地帶的一個小院子,裏麵一個正房,兩個廂房,簡單的很。
他給鐵牛下了禁足令,讓鐵牛就在自己的院子裏玩。濱崎靜倒是安靜的很,在這裏養了一條狗,起了個名字,叫樂樂,大概是希望大家都能快樂一點吧。她每天給狗狗洗澡,帶狗狗散布,自己親自撿狗糞。
半個多月,李懷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李弘基聊天。
李弘基每天都要見李懷風,每天都要見好幾次,就像是想要把以前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一樣。
李懷風漸漸地也習慣了,習慣了被人用嫉妒的眼神、防範的眼神、敵視的眼神看著。
每個人都在背地裏研究自己,但是如果和自己正麵相遇,則馬上微笑著打招呼。李懷風不喜歡這種虛偽,這對他來說,比上刑還難受。
清水市幾個家族,和李懷風完全失去了聯係,李懷風偶爾會向趙小田打聽一下他們的情況,知道他們依舊按部就班,一切平靜如常,雖然同歸司馬家族管理,但是一直相安無事,就放心了。
李懷風默默地計算著日子,每天晚上做的事情,就是和鐵牛一起練功。
兩個人一個人練刀,一個人練棍,有時候各練各的,有時候切磋一下,還有時候一起練合作技能。
這天傍晚,李懷風正在和鐵牛在院子裏練功,兩個人刀來棍往地切磋著,就聽到外麵有人叫了一聲:“好!”
李懷風和鐵牛停下動作,回頭看過去,竟然是李宏業。
李懷風立刻抱拳拱手:“二爺爺。”
李宏業笑著道:“懷風啊,好功夫啊。還是你有情調,在這遲雲峰的偏僻之處,尋得這麼一個清淨的小院落,嗯,這個時間,這裏的景色格外宜人呢!”
李懷風趕緊放下棍子,走到院門跟前,恭敬地開打院門:“二爺爺若不嫌棄,請屋內敘話。”
李宏業點點頭,慢慢地走進來:“鐵牛啊,好刀法啊。”
鐵牛嘿嘿一笑:“你們這裏高手這麼多,我的不算啥。”
李宏業手指點著鐵牛,對李懷風笑著道:“鐵牛天真爛漫,性情耿直,而且身懷絕技,我很喜歡這個孩子。”
李懷風則笑著道:“他是個木頭腦袋,您不用誇他,請二爺爺去正房。”
“嗯。”
兩個人在屋子裏坐定,濱崎靜趕緊端茶倒水,伺候的十分周到。李宏業也十分滿意,但是看了看左右,有些疑慮。
“懷風啊,你爺爺給了你那麼多好東西,怎麼都不用啊?這裏也太清苦了吧?這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了,恐怕那顆老心髒都要疼死了。”
李懷風道:“嗨,很多東西都不實用,我這個人,苦日子過慣了,太奢華的東西不敢用。”
李宏業道:“我看你養了條狗,栓在庫房,不會是把好東西都藏起來了吧?”
李懷風笑著道:“讓二爺爺見笑了,我是個守財奴,好東西舍不得用,都存了起來。”
李宏業點點頭,歎了口氣:“你爺爺三天兩頭給你置辦東西,可是你看看,你這裏下人也沒有一個,吃的用的都這麼簡樸。你和鐵牛是男孩子,筋骨強硬,身強體壯,吃點苦就吃點苦,倒是沒什麼,可憐了我的孫兒媳婦,你看看呐,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穿的也是她當初自己帶來的簡單衣服,像個村婦一樣。小靜是女孩子,也算是名門之後,美豔動人,嬌柔可人,你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啊!”
濱崎靜趕緊道:“二爺爺客氣了,我感覺挺好的,我喜歡這裏。這裏山水秀麗,風光宜人。在這裏生活,越是簡單,就越是守得住本心。二爺爺慢坐,我去炒幾個菜,您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和懷風吃點東西,喝上兩杯吧。”
李宏業點點頭:“好啊,此處田園風光,又有孫兒這麼賢惠的媳婦,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