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攻笑著道:“你的意圖我都知道,本來,依照你的戰術,是完全可以打敗我的!但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四麵楚歌,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未完全版。為什麼呢?因為之前的所有敵手,根本用不著我用出這招!我四麵合圍,就可以輕鬆獲勝了。但是你不同!”
墨攻手指一個區域:“你很強,比我想象的要強,我在這裏搶走了你的位置,我知道這是一步廢棋,但是我要的不是這個子發揮作用,而是占了這個位置,讓你占不到而已。你看過我的棋譜,自以為已經知道了它的破綻,所以你今天的所有破解方式,都在我的預測之中,你以為你給我壓力了?嗬嗬,其實是我故意給你造成錯覺,讓你覺得你正在埋伏我,偷偷地將我引到絕處!而一旦你真的以為自己贏定了,我的戰術,就算是徹底成功了。”
李懷風點點頭:“果然是高手,之前隻是表演賽,想不到,最高明的後招,竟然在這裏用在了我的身上。”
墨攻笑著道:“沒辦法,你太強了,不用出最後的絕招,還真搞不定你。”
李懷風道:“但是……。”
“但是?”
“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後手呢?”李懷風微笑著落下一子。
墨攻笑了:“光是嘴硬可不是好棋風啊。”也落下一子。
“我現在先不跟你說,咱們還是走著看吧。”
兩個人又落了十顆棋子。
墨攻微笑著捏起一顆棋子:“十顆棋子過去了,我們的情況也應該……。”
墨攻的笑容突然僵住,他盯著棋盤的眼睛睜的很大,背後瞬間出汗。
隻是……怎麼回事!?這種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這種,似乎被千軍萬馬包圍,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可能的絕望!
墨菊終於也反應了過來,她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兒地揉了揉,再看,依然是那個簡易的棋盤,一堆玻璃棋子,但是裏麵的黑白兩色棋子……情況完全發生了變化!
李懷風笑著道:“四麵楚歌,不過是疑兵之計,說白了就是障眼法,心理戰。但是我的十麵埋伏,可是實打實的血腥戰場!”
墨攻驚訝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呢!?什麼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以為你要贏了的時候開始。”李懷風道,你自己剛剛也說過:“一旦你自己以為你要贏了,我的戰術,就算是徹底成功了。十麵埋伏之勢已經形成,我認為,你的機會……不大了。”
墨攻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直直地盯著棋盤,他的大腦一片麻木,無數棋子網格縱橫交錯,無數的可能性在他的大腦裏飛速運轉。
手伸向一個位置,立刻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不行,那裏不行,那裏去隻是送死,那裏已經沒救了!
換了一個地方,手剛剛伸出去一點,又縮了回來。
這裏也不行,這裏的情況更糟,這片棋子要棄掉了!
再換一個地方,還是一樣!
這裏不行,這裏也不行,這裏還不行,就連這裏也……。
墨攻的呼吸急促,嘴唇打顫,瞳孔發抖,捏著棋子的手沒法落下。
“哥哥。”墨菊從未見過墨攻如此失態,捏著棋子滿棋盤比劃,是極其失態的,他從未這樣過啊!
“哥哥!”墨菊拉了拉墨攻的胳膊肘。
墨攻猛地回頭,看著墨菊:“怎麼了?”
“你……你怎麼了?”
“哦。”墨攻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再度去看棋盤,他的牙齒慢慢地咬緊,內心的悔恨和不甘翻江倒海。
自己真實蠢啊!甚至都不知道李懷風是什麼時候展開布局的,竟然將自己包圍到了這種地步!
恥辱!奇恥大辱!
自己還以為自己的計中計已經徹底讓對手上鉤,哪裏知道,李懷風根本就是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鳥瞰一切,一覽無遺。他才是始終掌握戰場節奏的那個人,他才是真正的安靜地背後運籌帷幄,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引入埋伏圈的兵家高手!
自己的一盤棋,竟然下到了沒有地方可以落子的地步!虧自己剛才還得意洋洋地誇耀,簡直……簡直讓人家笑掉大牙了啊!
墨攻收回了手,將棋子放回了棋笥。
他不再看棋盤,而是盯著李懷風。
李懷風有些發毛,心說一盤棋而已,這個家夥怎麼輸的這麼驚心動魄呢?好像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