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時陰刻陰地——巫無骨這是要做法煉化她不成?
杞桑再是故作鎮定,也有些許鎮不住氣了:“無骨,你怕是弄錯了。姥姥我並無心丹,更是半點修為都無,煉化我,除了白白耗費你的真氣,你撈不著半點好處。”她隻求脫身,信口許諾,“不如我們做個買賣,你放了姥姥我,十日之內,我必歸還那邊境十城。”
“嗬——”巫無骨冷笑,“龍女命勢,又豈是區區十城可以比得上的?”
“你到底想幹嘛?”杞桑再鎮不住氣。
“哈哈哈——”巫無骨狂笑不止,末了,卻再無言語,獨留杞桑一人在虛空中煎熬。
這無骨小兒分明是成心的,故意話說一半,成心讓她心慌讓她恐懼。杞桑很想一笑置之,可是,卻止不住心底的恐懼。如果隻是死,也就罷了,看情形,巫無骨怕是要她不得好死吧。
……
東海王府,書房。
苻堅婆娑著寒光森森的飛鏢,靜聽著暗衛回稟。
“卑職在一芷素芯居未找到人。”
苻堅眸色沉了沉:“再探。”
“王爺,前番打探,已經擅動了雲龍門的暗樁。”王猛深夜不請自來,杵在書案前,苦口婆心,“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萬萬不可再輕舉妄動。再者,表小姐情況已經穩定,巫女的去留實是無關緊要。”
苻堅麵色不悅:“她早不是巫女了。”
王猛噎住,轉瞬,執拗道:“她是不是巫女都好,如今已然攪得未央宮天翻地覆。董貴妃和那一鳥一石離奇失蹤,她必然脫不了幹係。而今苻生方寸大亂,已下令通緝她。她如若還在秦國,我等必能收到風聲,又何必——”
苻堅起身,沉默凝視,無聲地止住了王猛的勸諫。
王猛無奈低歎,拱拱手轉身離去,行至門口時,卻聽得苻堅道,“你我都修過道,勾魂陣有多邪門,你應該清楚。既是我把她請回秦國的,就不能坐視不理。”
“師父從未算錯過。她是你的劫數!”
苻堅的眉目沉了沉:“劫也好,運也罷。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恰此時,又有密探來報,在雍州邊界探到了慕容垂前往五將山的蹤跡。苻堅未做耽擱,連夜騎著風馳,循著密探的線索追蹤……
隔著勾魂囊,杞桑卻錯覺自己似暴露在武將山的凜凜陰風中。巫無骨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聽得到外間的響動,感受得到行程的顛簸,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無望的恐懼裏煎熬。
她聽見慕容垂的質問,“你裝神弄鬼究竟意欲何為?你莫忘了此處是秦境。苻生已下令通緝你我。不肖一日大軍便會圍山。到時,你我靠區區幾十個護衛,如何脫身?”
巫無骨勝券在握,“一日足矣。”
“你究竟要做什麼?!”慕容垂忍無可忍。
杞桑的心懸到嗓子眼,焦急地等著下文。
哈哈哈——巫無骨的陰笑又在天靈蓋處響起,“龍女想必也好奇本巫的這場法事吧?不急,再等三個時辰便是子時。本巫一定讓你見識到何謂巫術。”
“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何必藏著掖著!不妨說予姥姥聽聽,也讓姥姥我評評這是幾等巫術!”杞桑即將。
巫無骨不為所動,不再搭理她,自顧安排徒弟們布置法場。
法場的一應巨細,杞桑都聽得分明,隻是越聽就越心驚迷惘。
巫無骨竟要用巫血祭!所謂巫血祭,即巫師用自身血祭法場。巫血是解除巫術的唯一辦法。
巫無骨乃巫姑嫡係,動用他的巫血為祭,普天之下除了他本人,怕再無人可破這巫術。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竟不惜傷及自身動用巫血祭,非逼得她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