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感覺一項很準,前幾次能從龍飛手中順利逃脫,靠的就是這種感覺。
司馬懿想了半天,派人去將三弟司馬孚找來。自從離開河北之後,司馬家的親人隻剩下司馬孚一個,這兄弟倆可以算是相依為命。雖然司馬孚對司馬懿的有些做法並不怎麼認可,可是親情總是大於一切道義的。
司馬懿吩咐司馬孚:“老三,立刻收拾東西,彭城我們不能待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馬孚一愣:“去哪裏?”
是呀!這的確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若在十年前,司馬懿肯定會說,去什麼地方都行。今天形勢變了。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他司馬懿的落腳之處。想了半天,司馬懿道:“不知道,反正彭城不能待了。”
司馬懿家的大門打開,司馬孚先出來轉了一圈,見沒有什麼動靜,又轉身回去。很快幾個家丁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出來,放進早已準備妥當的馬車上,司馬孚給了車夫幾個錢,說了幾句話,就讓車夫走了。然後自己又轉身回到了屋內。
天色漸漸暗下來,今夜是個好天,天氣晴朗,沒有一絲風。明亮的月亮和星星就掛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司馬兄弟沒有心上美景的心情。兩個人誰也沒有驚動,躡手躡腳的來到的後門,回頭再看一眼住了好長時間的房子,據說這裏曾經是糜家的院落,糜家的人全都走了,留下這空地方,臧霸收攏之後讓司馬懿居住。
打開後門,司馬懿愣住了。孫觀滿臉堆笑:“軍師,您這是去哪呀?”
司馬懿支支吾吾:“我……,我……,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來走走。”
“是嗎?出門散步還要帶著行李?應該會散的很遠吧?”
既然已經被人家發現,再遮遮掩掩就沒有意思了。司馬懿索性敞開了說:“你們想幹什麼?”
孫觀一笑:“軍師不要害怕,我們什麼都不幹,奉主公之名請軍師前往屬衙議事,怎麼樣?走吧!”
司馬懿知道,這是臧霸要將自己看押起來,為的就是如果龍飛一怒之下要屠了彭城,司馬懿可以做一個替罪的羔羊。司馬懿不笨,他不想死,摘下肩上的包袱伸手遞給司馬孚:“三弟,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孫觀連忙攔住:“別!主公有令,三軍師也一同前往。”
“你……!”
司馬懿本指望留下司馬孚,讓他想辦法召集自己的手下,必要的時候來個魚死網破。看來這個臧霸計算的很精明,完全不給自己一點機會。以臧霸對黑冰的了解應該不會這麼聰明,很有可能是哪個陳登在背後策劃。司馬懿有些後悔,當時既然都能殺了穆雙,為什麼不講陳登一起抓來。然而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迫不得已,司馬懿與司馬孚在孫觀的層層保護之下走進了屬衙。彭城屬衙燈火通明,偌大的院子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栽了一排排的木樁,每一個木樁上竟然綁著人。那些人一動不動,給屬衙陰森恐怖的感覺。
司馬孚拉了拉司馬懿的衣袖:“二哥,……”
司馬懿回頭瞪了他一眼。這些全都是司馬懿的手下,有黑冰中的,也有平日裏比較親密的。臧霸這是在給自己示威。今天一來隻要自己碰見的,見過的,隻要是說過一句話的,全都在這裏。甚至於那個在自己府門口擺攤賣燒餅的小販也在其中。
孫觀看著司馬懿的臉色,嗬嗬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壯觀?大哥說了,這些刁民就應該如此,讓他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說是吧?軍師大人?”
司馬懿沒有說話。院子裏的柱子很多一個挨著一個,打眼望去不下一二百人。絕大多是都是跟在自己一路而來的得了手下。這些天,為了離開彭城,司馬懿與他的這些手下聯係頻繁,正好給了臧霸機會。
孫觀正在看司馬懿的笑話,孫康、吳敦領著人進來了,他們的身後又押回來十幾個。這一次全都是司馬懿府上的下人,甚至是看門的老張都沒有放過。司馬孚還想爭辯,卻被司馬懿死死拉住。吳敦一聲令下, 兵卒們一起動手,將這些人也掛到了柱子上。門外傳來一片慘叫。
臧霸高高再上的坐著,臉色很不好,陳登就侍立在旁邊。司馬懿、司馬孚被推進來,立而不跪。孫觀就要動手,臧霸抬手製止了他:“二位軍師請坐!”
司馬懿也不客氣,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處,坐下了。酒菜已經擺好,司馬懿隻顧自己吃喝,對於為什麼找他來,他的下場如何全然不問。因為他猜的出來,自己落入龍飛手中豈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