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妙花撤去了冤債有頭的幻陣,此時歐陽青藍衣翩躚,負手立在枯井之旁,靜候著淩夜。
“我送你回青鸞山。”
“不用。我並不打算回去。”
淩夜將雪兒揣在了懷裏,無聲與歐陽青擦肩而過。
歐陽青卻喚下了淩夜,道:“青鸞山外的世界異常危險,你隻身上路不安全!”
“你是在擔心我嗎?”淩夜頓步,回首看向歐陽青。
歐陽青立刻踟躕道:“我隻是不好向父親和淩世伯交代!”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淩夜說著轉身就走開了。
歐陽青頓了一頓,望著淩夜的背影低聲呢喃著:“歐陽青,你瘋了嗎?她的事與你何關?”
說罷,歐陽青轉身,與淩夜背道而行。
此時已是月朗星稀,淩夜獨自一人朝不再來客棧而去,路上兩旁高高懸掛著破舊的燈籠,不見一人,不聞一聲,死寂的就像是時間停滯了似的。淩夜不禁提高了幾分戒備之意,總是四下環顧,確保無人跟蹤。
如此這般行走了片刻,淩夜忽然覺得周邊漸漸多了幾分嘈雜之聲,可每每回頭尋去,周邊除了自己一抹孤寂的影子外,便什麼也沒有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說話。
淩夜懷疑自己是幻聽,複又繼續先前走去。
可她剛剛一抬腿,發現自己的腳被無形的釘子釘在了地上,抬也抬不動。
淩夜試著掙紮了兩下,依舊原地動彈不得。除了腳以外,她身子皆是活動自如。
淩夜不禁暗驚,自己定是中了別人的暗算了。
倏爾陣陣陰風撲麵,周邊的燈籠咯吱作響,忽明忽暗,淩夜隻覺後背異樣的寒冷。
“你動不了嗎?”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淩夜的身後響起。
淩夜聽著那人的腳步聲漸近,不禁微微側眸看去,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緩緩走來,濃眉大眼,笑容和藹可掬,帶著猶如四月天的氣息將淩夜輕盈的包裹了起來。
淩夜肩頭一顫,眸子不禁閃著淚光,迫不及待地喊道:“媽?媽!你怎麼來了?”
淩夜掙紮著想奔向那個女人,奈何她的腳依舊動不了。
可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媽媽,怎麼也會來到了這個時空呢?
難道,是來找自己了嗎?
“媽,這裏很危險!你不要過來!”淩夜揮著手高聲喊著。
然而那個女人隻是笑,什麼也不多說。
她的媽媽,自從零夜六歲的時候,送零夜去了夏華神秘特工小組接受黑暗訓練之後,再也沒有來看望過零夜。零夜腦海中關於媽媽的印象,隻有媽媽臨走時,塞在小零夜手中的那張小零夜和媽媽的合照。
零夜不知道撫摸過這張照片多少次,更不知道流了多少滴眼淚在這張照片之上。
小時候的零夜以為,隻要自己做的足夠好,變得足夠強大,媽媽就會來接她回家。
可是零夜錯了,見著身邊的小夥伴每年都有一次可以和家人團聚的機會,零夜的心中卻是萬般不是滋味。往往那一日,也是零夜一年當中最痛恨的一日。所以,即便零夜得知了淩夜娘親的事跡之後,她的心中依然毫無感情。
她早就看淡了親情,什麼母愛,對她而言,是任何時空領域裏,最奢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