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血色的殘陽燃燒了周邊的白雲,投下了一片血色。
百裏暗夜依靠著一棵老樹,歐陽青依靠著院子的紅柱,二人相視而立,卻不言一語。
突然間,咯吱一聲,偏房的門拉開了一絲細縫,隱約可見一襲金光閃閃的紅裙。
百裏暗夜和歐陽青紛紛收回了目光,都目不轉睛地望著那扇門,隻盼著門後的那個女子。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
隻見淩夜一身鳳冠霞帔,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風髻露鬢。未曾易容的她,明眸善睞,襯托著她微紅的臉頰恰似水靈靈的出水芙蓉,嬌豔欲滴,不笑自妖。一陣清風拂過,淩夜額前的青絲隨風而起,瑰姿豔逸,柔情綽態,平添了幾分魅人的風情。
大紅的牡丹芙蓉百花開霞羅裙,逶迤拖地的赤紅繡鴛鴦金紗,配上金翠首飾,明月耳璫,更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宛如天上的仙姬下凡,令人不禁心花怒放,隻願與她共度春宵,纏綿一生。
“你好美!”
百裏暗夜和歐陽青二人看得呆住了,異口同聲地說道。
淩夜莞爾一笑,抬頭望了眼西邊,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起轎了。”
百裏暗夜和歐陽青瞪了對方一眼,勉強應下了。
百裏暗夜為淩夜掀起了喜轎的簾子,道:“注意安全。”
歐陽青伴在淩夜身邊,送她上了喜嬌,不言一語。
隨後百裏暗夜在前,歐陽青在後,抬起了喜嬌沿邪河而去。
沿路上水霧重重,不見一人,各家門戶都是門窗緊閉,唯恐邪河神闖入了自家屋中。
待到了邪河上流一處寫有“祭台”的圓台上,百裏暗夜和歐陽青才抬著喜轎停下了。
“祭台已經到了,想來邪河神的人馬隨時都會來的。”
歐陽青站在喜轎外,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向淩夜說道。
淩夜坐在轎中點了點頭,道:“你和百裏暗夜躲在暗處,等我下水後將邪河神引了出來,你們再出手將邪河神攔下!”
“你記住不可強求!”百裏暗夜道,“雖然你已經服下了飛魚丹,能在水中行動自如,但是一旦藥效過去了,即便邪河神沒有中計,你也不可在水中逗留!”
“知道了,你們快些躲起來,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在淩夜的催促下,百裏暗夜和歐陽青剛剛躲在了暗處,邪河水麵便掀起了一股狂風,打起了一陣漩渦,倏爾從漩渦中便走出了三個背插“喜”字紅旗的蝦兵蟹將。
“姑娘久等了,我們是邪河神的迎親使者,特來借姑娘喜轎的。”
淩夜佯裝抽泣,並不答語。
兩個蝦兵蟹將便抬起了喜轎,另一個則在喜轎前開路,淩夜和整個喜轎很快就消失在了邪河水麵上。百裏暗夜和歐陽青這才站起身來,互相仇視了一眼,各自走開了,卻都心驚膽戰的望著邪河水麵戒備不語。
再說淩夜坐在喜轎之中緩緩行進,雖然是在水中,但是喜轎裏連一點水都沒有,甚至都不曾被河水打濕,淩夜心想定是邪河神施了法術的緣故。隨著喜轎漸漸減速,喜轎的簾子突然被蝦兵蟹將打起,迎著淩夜下了喜轎。
“尊駕快來啊!人家在這裏……”
“本尊來了!看你還能往哪裏跑!”
淩夜剛剛下喜轎,就聽見了邪河神與另一個女子打情罵俏的聲音。
“姑娘可在洞房等待尊駕。”一旁的蝦兵蟹將說道,
淩夜揚了揚手,道:“不用。直接帶我去見你們的尊駕。”
周邊的眾位蝦兵蟹將都是一愣,相視一眼後,便有人引著淩夜朝邪河神走去。
“尊駕,河女已經接來了。”
“退下退下……”
邪河神低吼著,此刻他正赤裸著身子坐在寶座之上,另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正騎坐在邪河神的身上,前後聳動不已,邪河神自是爽快孟浪之時,根本不在乎什麼河女。
蝦兵蟹將便回頭低聲向淩夜道:“姑娘還是回洞房等到尊駕吧!”
淩夜哪裏來的時間等待,她輕輕一擺手,便扯掉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看著眼前赤裸相擁的邪河神和陌生女子,淩夜咧嘴一笑,抬起蓮步,緩緩朝寶座上的邪河神走去。一旁的蝦兵蟹將都愣住了,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偷偷瞅著淩夜不要命的朝邪河神而去。
隻見那女子一陣劇烈的聳動,邪河神猛地揚起了脖子,眼睛眯開了一條縫,正好望見款款而來的淩夜。邪河神頓時一愣,雙手扣住了身上那名女子的雙肩一推,便將那女子推到在地,邪河神晃神站了起來,朝淩夜快步而去,甚至還踉蹌著摔了兩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