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一日,地上便是一年。
歐陽青成為龍仙派的掌門人,如今也是一年了。但是無論大事還是小事,歐陽青總會每日都向地坼吳楚婆婆請教。地坼吳楚婆婆原先稍有顧忌歐陽青掌管龍仙派之後,便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如今見歐陽青時時刻刻都把自己放在首位,心裏自然是十分舒暢。
但是歐陽青的心,似乎隨著天斬留仙老人的死,隨著淩夜的那一句“你我恩斷義絕”,而早已經死了。如今的歐陽青,雖然每日都忙於管理龍仙派,並和四大家族的首領商議征討夏爾之事,但南宮初寒和南宮蘭馥兄妹倆在暗地觀察歐陽青,卻隻覺歐陽青隻剩下一具空殼了。
“大哥,你說歐陽青……”
“是掌門人!”
此時深夜,南宮初寒和南宮蘭馥坐在他們的小茅屋基地外,兩人身上都是貂毛鬥篷,圍坐在一堆篝火邊上,南宮蘭馥顯得心不在焉,南宮初寒卻始終麵無表情的挑著火堆裏的木塊。
南宮蘭馥撇了撇嘴,道:“你說掌門人這次回來嗎?”
南宮初寒沒有抬頭,淡淡地回道:“掌門人就算是不來,也是因為派中事務眾多,無暇分身的緣故。”
“可是有迦若和楷瑞護法協助,掌門人能忙到現在也不得空嗎?”
南宮初寒扔掉手中的木塊,篝火 立刻又迸出了許多火星子。南宮初寒抬起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他若不想見我們,我們再怎麼強求也是無用的。”
南宮蘭馥咬了咬唇,立刻站起身來,低吼道:“總之,我不相信淩夜是這樣的人,所有的人肯定都誤會她了!也許……也許淩夜是為了取得夏爾的信任,好和我們來一個裏應外合,才迫不得已錯手誤殺了……這樣一來,便什麼都解釋通了!”
南宮初寒皺了皺眉,道:“這番話,你千萬別讓掌門人聽了去。”
“為何?掌門人這般一來,心裏不就好受一些嗎?”
南宮初寒抬起眼眸,正對上了南宮蘭馥的目光,道:“如果淩夜真的是一心想要殺了師父,並沒有這麼多的理由和苦衷,你卻又偏偏這樣給了掌門人希望,一旦真相揭開,到時候的痛,隻比現在的痛還更會要了掌門人的命!也許這般一來,掌門人漸漸就會忘記淩夜,忘記這份痛了……”
南宮蘭馥急於反駁,卻更有人的反應比她還要快。
“隻是我忘不了這痛入心扉的感覺,更忘不了闖入我生活的淩夜。”
南宮蘭馥立即轉身看去,歐陽青手裏提著冰燈,一身灰白色的兔毛的鬥篷,頭發淩亂的在空中飛舞著,臉頰上隱隱約約的胡渣子,更平添了幾分成熟男子之氣,其滄桑的神韻更是迷住了龍仙派裏不少的女弟子。
隻是一年而已,歐陽青竟然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南宮蘭馥趕緊上前,心疼著接過了歐陽青手裏的冰燈,這才發現歐陽青的手已經瘦得近乎剩下了骨架。歐陽青終日裏都穿著鬥篷,始終令人看不出他如今已如此消瘦了。南宮蘭馥驚愕著抬眸看向歐陽青的臉頰,歐陽青卻苦笑著別過了身去。
“我們隻當你不來了。”南宮初寒也是一臉的苦笑。
歐陽青坐在南宮初寒身邊,暖了暖雙手,道:“我若是不來,大哥和小妹在這冰天雪地裏凍上一晚上,我怎能心安?”
南宮蘭馥嘟著嘴,道:“我倘或不這樣寫,你倒是當真不來了?”
“有什麼可來的,大家每日都在日月同輝大殿中可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