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雀鳥嘰嘰喳喳的亂叫,東邊傾斜而下的陽光暖暖的籠罩在魔宮之上。
百裏暗夜靠著走廊的柱子,頭歪在一側依舊在酣睡。他的頭發和衣襟都是濕漉漉的,左手懶懶的搭在小腹之上,右手垂在身旁。而白辰卻是仰麵癱倒在地,頭下枕著一個大酒壇,手腳隨意的大張著,畫了一個大大的大字。
他們的身旁還約莫翻滾著六七個大酒壇子,刺鼻的酒味還未散去,淩夜一雙血紅的繡花鞋踢了踢白辰的左腿,可是白辰毫無反應,隻是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醉話。
淩夜收回了腳,斜眸看了百裏暗夜一眼,忽然吹起了一陣冷風,淩夜揚了揚眉。
“你的尊上已經去了。”
淩夜輕描淡寫的隨口說著,側過身子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黑影。
黑影卻突然搖身一變,竟然幻化出夏爾的模樣來。
淩夜的嘴角便裂開了一絲冷笑,道:“他人雖走了,卻還留下了你這一步棋。”
黑影幻作的夏爾欠了欠身,此時湊巧上前的紫墨不由得震住了。
淩夜斜睨了紫墨一眼,道:“你向將這兩個人給我弄醒,再一起來大殿,我有要事相商。”
說罷,淩夜徑直而去,黑影如影相隨。
紫墨趕緊回過神來,一番折騰之後終於把百裏暗夜和白辰弄醒了。
百裏暗夜原是勉強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忽然一見夏爾的房門打開,百裏暗夜便猛地坐起身來,拽著紫墨的袖角,道:“淩夜?淩夜在哪裏?”
“在大殿等……”
紫墨話還未說完,百裏暗夜便一個箭步的衝向了大殿。
紫墨隻得搖了搖頭,無奈地扶著白辰坐了起來,苦笑道:“你們這當真是何苦呢?”
白辰揉了揉頭,便在紫墨的攙扶下,緩緩朝大殿走去。
淩夜此時已端坐在大殿的寶座之上,這原是夏爾的位置,如今便是淩夜專屬的寶座了。
百裏暗夜一壁喚著淩夜的名字,一壁快速衝了進來,可當百裏暗夜看見淩夜身旁站著的夏爾時,百裏暗夜怔住了。而在百裏暗夜身後的白辰也是一僵,看著生龍活虎的夏爾瞪圓了眸子。
淩夜冷笑著裂開了嘴角,以眼色示意黑影。
黑影喚作的夏爾點了點頭,便露出了夏爾詭譎陰森的壞笑來。
“你們倒是都醒了?你們昨夜一直守在外麵,可是聽得過癮啊?”
黑影的聲音也變作了夏爾的嗓音,語氣和風格竟然悉數模仿著夏爾。
百裏暗夜不知其中真相,昨夜一直壓抑的怒火突然湧上心頭,便直衝夏爾而去,咬牙切齒的低吼著:“你這個得寸進尺的混蛋!居然還有臉說這番話!混蛋……”
黑影幻作的夏爾突然一個閃身,便瞬間轉移,站在了白辰的身旁。
白辰的肩頭一顫,便見“夏爾”的手搭在了白辰的肩頭上,笑道:“我怎麼不記得,你以前有這麼好的酒量?難道是夜夜苦戀,唯有日日買醉,練出來的?”
“你!”
白辰肩頭一震,揮拳便砸向“夏爾”。
“夏爾”又是一個側身,再露麵時已經站在了淩夜的身旁。
淩夜玉手一拍寶座的扶手,得意的站起身來,以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夏爾”,笑道:“不錯!不錯!可見這麼些年來,夏爾是有意在栽培你。怎麼樣?你們,有誰看出來了?他並不是魔尊夏爾!”
“不是夏爾?”
紫墨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死死的盯在眼前“夏爾”的身上,卻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
一旁的白辰踉踉蹌蹌上前走了幾步,眯著眼打量著“夏爾”,驚愕地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