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的肩頭又是一顫,趕緊從歐陽青的懷裏支起了身子,倉皇地說道:“山頂始終太冷了,我想先回去了。百姓不也常說,新人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麵的嗎?”
未待歐陽青再言語,淩夜轉頭就下山去了。
歐陽青隻是怔怔的望著淩夜的背影,空落落的胸懷突然一冷,歐陽青隻覺心都結成了冰。
恍惚間,歐陽青有一種錯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也會離開的很突然。
當夜,南宮初寒在小茅屋外的篝火邊上看著歐陽青,歐陽青咕噥咕噥著不知喝了多少酒。
“老人有言,成親前都是誠惶誠恐的,畢竟你即將開啟一段全新的人生之旅,你要擔負的不僅是天下和龍仙派的責任,更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家的責任。”
歐陽青特意今夜約南宮初寒來這裏,淩夜如今已經回龍仙派住下了,小茅屋又成為了他們借酒消愁的地方。歐陽青便將心裏的倉皇若失,全部告訴了南宮初寒,南宮初寒一直淺笑。
歐陽青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酒水,道:“我並非懼怕責任,這是一個男人的義務!我所……我所擔心的,卻是她的心,是不是在我的身上。”
“你何出此言?她若不愛你,為何會頂著這麼大的風險,嫁給你?還是說,你知道了什麼?”
“我……”
歐陽青深深皺著眉頭,滿腦子都是淩夜和百裏暗夜的過往。
那時候淩夜為了百裏暗夜可以不顧一切,冒著危險也隻為了救百裏暗夜一命,難道淩夜對百裏暗夜就沒有絲毫的感情嗎?
歐陽青一個人悶悶的又是一大口酒,但是歐陽青也沒有忘,當他在鎖妖塔裏陷入重度昏迷的時候,他反而清楚的知道淩夜為了他和烏玄黑蟒惡鬥之事,他能感受到淩夜的心,卻也因此越發不懂淩夜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尤其當白日裏,淩夜說出那一句,愛是最傷人的武器,歐陽青的第一反應,便是淩夜在百裏暗夜身邊受到了傷害。所以歐陽青更想要保護淩夜,但他又害怕淩夜隻是受傷至深,退居一步勉強答應自己而已。
南宮初寒約莫也猜出了幾分,低語道:“你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淩夜?”
歐陽青頓了頓,沒有言語。
南宮初寒拍了拍歐陽青的肩頭,微微仰頭看向朦朧的星空,道:“曾幾何時,我們還在溪邊戲水,一晃眼,你還有兩日便要成家了。說實話,我從來不擔心你。你向來都是很有擔當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給自己女人幸福,能給自己的家一個幸福!”
歐陽青抬眸,對上了南宮初寒的目光,也重重的拍了拍南宮初寒的肩頭。
南宮初寒彎腰拾起一個酒壇,道:“來,今夜是你的單身告別之夜,不醉不歸!”
“即便醉了,也在這裏倒頭就睡!來……”
歐陽青捧著酒壇,仰頭大笑,仰起脖子便是濤濤的一大口。
冰天雪地的夜晚,一壇烈酒,便可掃去身上的寒冷與陰霾。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便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不管結局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