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我們這裏一般不來客人,寒酸了些……”
農夫張伯將牛車卸下,把牛遞給了家裏一個垂髫的小孩,才趕緊迎著淩夜和歐陽青進了一排竹子編成的門。門上還有許多盛開的牽牛花,走了幾步,還可看見院牆上開得旺盛的藤蘿花。零星的幾隻雀鳥啄著花瓣,嘰嘰喳喳,地上還有幾隻大母雞和大公雞在啄食,十分熱鬧。
淩夜跟在張伯身後,笑道:“這裏山清水秀,風光獨好,一路上看見街坊都在向張伯熱情地打招呼,可見這裏是相親和睦的一大家子人,怎麼還是寒酸呢?倒是我們兩個外人突然來訪,定是為張伯添了不少麻煩。”
張伯推開了正屋的竹門,回頭笑道:“不就是山野村夫的家,有什麼好添麻煩的。你們若是住得習慣,在這多住幾日卻是最好的。我們這裏外人幾乎不來,日子也單調乏味的很!你們來了,也正好陪我們這些村夫村婦們,多說說茶餘飯後的閑話!”
淩夜笑著看向歐陽青,肩上的鳳凰撲棱棱的飛了出去,淩夜晃神以目光追著青鳳凰看去,忽然間便聽見一個婦人的聲音在簾幕後響起,道是:“什麼日子單調乏味的很啊?老娘我忙進忙出,多少張口等著吃飯了,你居然還說單調乏味?說……你是不是又在想那村東頭賣豆腐花的小娘子啊?”
“瞧你這說的什麼?”
張伯紅著一張臉,掀起簾幕,便見一個村婦頂著大肚子,懷裏捧著竹藤條編織的一個大簸箕,行動有些艱難的走了出來。婦人未曾料到屋子裏還有人,不禁也愣住,但也趕緊笑開了,道:“喲,我不知道家裏來了客人,還以為是我家男人在抱怨今年收成不好呢。讓你們見笑了……”
“沒有。”歐陽青淺笑著回道。
張伯趕緊接過了婦人手中的大簸箕,小心翼翼扶著婦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笑著為淩夜和歐陽青介紹道:“這是我那口子,你們叫張嫂就成。這是我在回家路上無意遇見的一對小兩口,叫做歐陽青和離落。”
“張嫂好!”歐陽青和淩夜趕緊點頭行禮。
張嫂擺了擺手,笑道:“都是鄉野人家,不像你們外麵那麼多規矩。你們也不用客氣,隻當這裏是你們自己家裏就成!什麼虛禮的,就不用了。隻是看你們年輕,我擔當你們一聲嫂子罷了。”
“是,嫂子。”淩夜甜甜地應道。
張嫂見淩夜長得水靈靈的,渾身又濕透了,霎時可人,便趕緊張羅著要張伯拿兩套衣服出來。淩夜和歐陽青謝過之後,便各自捧著衣裳,進了裏屋換去了。
片刻,歐陽青著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腰係乳白色的腰帶,腳踩黑色的布鞋出來。而淩夜則是下身藕粉色的麻裙,上身青藍色的麻衣,腰間係了一根灰色麻子的腰帶,高高盤起的盤雲髻上圍了一塊青藍色的頭巾子。沒有過多的裝飾,二人都是尋常農夫家的裝束。
張嫂迎上前來,笑道:“我這套衣服還是出閣前的,你穿上正好,比我那時好看多了!”
“嫂子取笑了。”淩夜淺笑道。
張嫂推了推淩夜的手臂,笑道:“我哪裏是取笑你?你看看你家的男人,盯著你就像是看那世間最美的一朵花兒一樣!”
淩夜順著張嫂的目光看過去,歐陽青這才回過神來移開了視線,笑道:“嫂子既然不是在取笑離落,便是在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