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已經答應了。”
“不！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我不絕對會讓你去祭祀！”
“那麼，你是想讓我死在歐陽青的手中？他殺了我，也等於殺了他自己，我不想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或者，你想讓我死在混世魔王的手中？若是這樣，你也會被混世魔王所殺，你明白嗎？”
百裏暗夜憤憤然地站起身來，低吼道：“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要你死！”
話音落地，百裏暗夜便倉皇地奪門而去。
淩夜躺在床上，仰頭望著印在窗花上的月亮，長長地歎了口氣。
百裏暗夜合上了門，忽覺精疲力竭，身子一軟，便癱坐在了淩夜的窗戶底下，強忍了一日的淚水終於嘩嘩落下。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百裏暗夜從未想到淩夜的今生會是這樣的結局，如果自己給不了她幸福，老天，為何又要奪走能給她幸福的一切！
百裏暗夜咬著牙根，抬頭望著天上殘缺的弦月。一個人在屋內，一個人在屋外，樹影婆娑，月光迷離，各自破損的心，都沉入了汪洋的冰海之中……
次日天亮，天上依舊飄蕩著紛紛揚揚的白雪，像是從瑤池仙河裏落入凡間的繽紛落英。雖然沒有太陽，但是也不見得冷。淩夜勉強睡了一兩個時辰，便再也不能睡著了，瞪圓了眼睛看著床頂，好似是在等待自己的死期一般。
百裏暗夜不願見她這般消沉，便坐在她的榻邊，笑道：“今天天氣不錯，要知道冬天出太陽，雪化的日子才是最冷的，所以今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淩夜想要坐起來，百裏暗夜趕緊去扶她。
“我好久沒有見過下雪的樣子了……”
“好。我扶你去看！”
“等等！”淩夜拽住了百裏暗夜的衣角，“你去問問幻宗，叫幾個懂得打扮的女子過來，我要……我要漂漂亮亮的，去看雪。”
“好！”
百裏暗夜見淩夜今天的精氣神不錯，便趕緊按照淩夜的話去做。其實，他並不知道，淩夜為何要這麼做。不過片刻，百裏暗夜便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來，她們並非幻者，乃是有實形的尋常人。她們手裏捧著胭脂水粉、金簪銀釵，並幾套綾羅綢緞的繡花長裙，可見幻宗果然是盡心竭力。
“她們會伺候你，我在外麵等你。”
百裏暗夜溫柔的俯身在淩夜耳旁低語著，淩夜點了點頭，百裏暗夜便退了出去。
兩個女子上前，向淩夜恭敬的行禮。
淩夜瞧她們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淺笑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冰琴。”
“奴婢映寒。”
淩夜頷首起身，冰琴和映寒便快步上前扶住了淩夜。
淩夜隨手從她們帶來的裙裳裏挑了件雪白的長裙，勉強笑道：“可以，幫我打扮得漂亮一些嗎？我現在的樣子……”淩夜頓了頓，雙手撫上了臉頰，淡淡的歎了口氣，又道：“我生病了，氣色不好。你們，可以嗎？”
“奴婢會幫族長梳一個最好看的發髻。”冰琴笑道。
“奴婢也會為族長畫一個最好看的妝容！”映寒說著已經打開了胭脂水粉。
淩夜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冰琴和映寒替她打扮著。隻有最豔紅的胭脂，才能勉強掩蓋住淩夜蒼白的臉色；隻有最紅豔的唇紅，才能勉強襯托出淩夜臉上的氣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冰琴和映寒伺候著淩夜更衣，才將她一身都打扮的完美無瑕，任憑外人怎麼看，也看不出此時淩夜臉上的憔悴和心傷，隻會覺得她略帶病態之美，弱柳扶風之姿，更是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