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夜明咬了咬牙，未待琉璃說完，一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琉璃的臉上。
琉璃捂著臉垂下了眼眸，淩夜卻是瞠目結舌。
“你下去！我、我不想再見到你！”
黑龍夜明捂著小腹的指縫間已經滲透出了鮮血，淩夜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琉璃狠狠地瞪了淩夜一眼，二話不說，轉身撒腿就跑。淩夜想要喚住琉璃，可身邊的黑龍夜明此時更需要她。淩夜便也顧不上琉璃，隻得扶著黑龍夜明進了房間。
“我看看你的傷……”
黑龍夜明又抓住了淩夜的手腕，皺眉道：“你在做什麼？”
“我？我想替你換藥啊！”
“當日，在海底的時候，你是打算做什麼？”
淩夜的眸子一閃，她很清楚黑龍夜明指的是什麼事情，但是她卻不想告訴黑龍夜明。
“告訴我！”黑龍夜明忍著痛探了探身子，越發握緊了淩夜的手，“你當時在做什麼？”
“我想殺了歐陽青，一了百了。”
“你騙我！你分明是想殺了自己！”
淩夜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黑龍夜明立刻拽著淩夜到了自己的鼻尖前，低語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難道，是因為琉璃剛才說的那番話嗎？”
淩夜掙紮著甩掉了黑龍夜明的手，不耐煩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嗎？這件事情原本就這麼簡單，我死了，所有的人都會好好的活著！他們也有他們的家人、愛人和朋友，他們也不應該死！”
“難道你就該死嗎？”黑龍夜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家人、愛人和朋友，就會舍得你嗎？”
“我不會死的。我……我隻是活在另一個地方……”
黑龍夜明不悅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你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嗎？”
淩夜對上了黑龍夜明的目光，心裏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他嗎？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答應我好好活著，我就不會在追問你。”
“我……我隻能告訴你，我是混世魔王命中注定的克星，而我與混世魔王都必須一死。”
“誰告訴你這些的？命中注定必有一死？哪怕是注定一死，也是等到你千百年之後！不是現在！”黑龍夜明怒氣難消的高喊道。
淩夜別過了頭去，眼角若隱若現的淚光是她心裏最萬般不舍的眷戀。
“我去找禦醫來為你換藥。”
說著，她便起身，黑龍夜明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閃開了。
“淩夜！”
黑龍夜明叫住了她，複又說道：“所謂的宿命，都是人的選擇，並不是逼迫。你看看窗外，風能吹走一片落葉，卻不能吹走一隻雀鳥。因為生命的意義，在於不順從！”
淩夜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離開了。
窗外的風止不住地卷起漫天的落葉吹，是要掩蓋大地的傷痛嗎？雨漸下漸大，淩夜微微昂起頭，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雙手背在身後依靠在走廊的紅柱上，心裏是百轉千回的心事。
“不順從？可是生活有那麼多的無奈和現實，我的不順從，又需要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從來都不屬於這裏，遲早，我都該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