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話都說了個差不多,也該給二哥齊江帶個信兒,將隨著馬車帶來的那些東西送進宮來了。叫來平安囑咐了一番讓他跑一趟腿兒,並交代他向二哥說聲自己一切都好。
從座椅上站起,歡顏四處打量起這座紫玉殿來。眼前的大殿大概有現代的一百六十平米左右。薰籠還用著,這京都的天氣總該用到三月才會撤掉吧。還是雲洲好,即便是冬天也不用什麼薰籠炭爐煙熏火燎的,與北方的三四月天差不多。
大殿的東麵靠南,是四扇一尺多寬的雕花鏤空紅木門,歡顏走過去問道:“這門裏是?”
綠俏跟了過來,“這裏麵是暖閣,主子進去瞧瞧吧,有不喜歡的好趕緊重新歸置。”過去推開門,帶領歡顏走進。
暖閣不大,緊貼北牆是一個黃花梨木底座的軟榻,長六尺寬二尺七八,榻上鋪著嶄新的軟緞絲綿厚墊,厚墊中間上蓋一張雪白的二尺見方白狐皮。
榻旁靠西牆一張矮幾,矮幾上擺著隻漸變粉彩釉高不足一尺的長頸美人斛,瓶裏斜插一枝臘梅,開得正盛。
南窗下是一張黃花梨木平桌,桌四邊雕刻著鏤空的花鳥魚蟲。桌上一套胭脂紅青瓷茶具擺在一隻紅木托盤裏,樸實無華的樣子正是歡顏喜歡的。椅子也是黃花梨木的,椅背上所雕刻的圖案與桌邊相同。
北牆的塌尾處還有個小門朝裏開,綠俏指著那扇門說:“那門裏空著,隻是間小屋子,除了這門隻有一小扇朝北靠近房頂的窗,以後可以用作倉房,放些上麵賞賜下來不太常用的各種物品。”
“回頭奴婢去領個鎖來,鑰匙以後就主子隨身裝著,再領個屏風來擋住那門。”
又指著東牆上的門說道:“裏麵是主子的睡房,主子看看缺什麼少什麼的明兒奴婢一起去領。”
進得睡房,目測大概寬一丈五,長有三丈多,略靠睡房的北麵擺著一張紅木大床床頭靠東床腳向西。
歡顏指了指那張床道:“一會兒喊那幾個小太監進來,將這床挪一下,床頭靠著西牆床腳指著東邊吧。在我的家鄉死了的人才腳朝西。”
歡顏其實並不信這些風水說法,無奈在現代的醫院裏,太平間的床每張都這麼擺放,心裏著實硌硬得慌。不信邪管什麼呀,不還是照樣穿越了麼。
那大床足足有八尺寬,床上鋪著水紅色緞麵大床褥,褥麵中間繡著鴛鴦戲水。床周圍是三麵紅木雕花圍擋,上有無花平頂,圍擋裏麵罩著水紅色加厚錦緞,沒有圍擋的一麵除了係起到兩旁雕花床柱上的錦緞還有一層水紅輕紗,兩麵互掩著垂落到腳踏上。
腳踏前的地麵上鋪著一張極大的羊毛地毯,暗紅的底色中央是喜鵲登梅報春圖。這北方的冬天天氣寒冷,因此窗上不像江南糊的窗紗而是一種薄薄的韌度極好的紙。
綠俏說走近前去能透過窗紙看到些許外麵的樣子隻是模糊些,外麵卻無法看到裏麵來。
“真的嗎?”歡顏調皮的跑到窗前向外觀瞧,還真能隱隱約約見到窗外不遠的成排小樹。
“那些個是什麼樹?”歡顏指著窗外問道。
綠俏走上前來:“回主子,那些是紫丁香,這個殿不是叫紫玉殿麼,因此栽種了好些開紫花的小樹,春天還會有些紫茉莉從土裏鑽出來。主子若是不喜歡,可以讓園林處挖了去換上喜歡的。”
歡顏連忙搖手:“千萬不要,我可喜歡紫色了,就連平時穿的衣裳都是紫色比較多呢。”
然後心下暗奇,難道因為那日晉見太後皇後兩位娘娘時穿了一身紫色,就給了我這麼個地方住?皇後娘娘還真是個仔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