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婕妤說的的確不假，就算皇後自己進宮時也聽過這等訓誡。於是都不吭聲，隻等著聽這舒婕妤如何答對。
舒婕妤磕了頭說道：“皇後娘娘請恕了臣妾的罪吧，臣妾在儲秀宮時有兩日身子不舒服，告了假未聽訓誡，想必是錯過了。”
“告假未聽訓誡，這緣由聽著倒似過得去。鶯鶯，著人將舒婕妤宮裏的管事姑姑拘來，先給上三十板子再說！”皇後柳眉倒豎看似怒氣衝天。
歡顏心裏暗笑，還好她隻是穿了個大紅，未帶個九鳳釵什麼的。纖雲啊纖雲，你身為永樂宮的管事姑姑，竟然不告誡舒婕妤這等宮規大事，還是你故意躲了？
“皇後娘娘饒了臣妾的奴才吧，纖雲姑姑她並不知此事。今兒一大早皇上便差人將這鬥篷送往臣妾寢宮，纖雲姑姑去了禦花園折梅，並未遇上。”舒婕妤淚眼迷離神情惶恐。
蕭婕妤依舊怪笑，“舒婕妤的奴才們全都出去折梅了？總管公公呢？貼身丫頭呢？其他宮女呢？這宮裏的奴才們，哪個不知道嬪妃不得穿大紅色？”
“我看你是故意穿著這皇上賞賜的鬥篷，來與我們示威吧？來與皇後娘娘挑釁吧？”
“主子不懂事，奴才也不懂事？皇後娘娘啊，臣妾可糊塗了，這究竟是永樂宮的主子雌威太盛，還是奴才們眼裏沒人呢？”
皇後豈能聽不出蕭梅兒的意思，但凡是新人侍了寢，下馬威總是要給的不是。卻也不能任由她太過，便嗯哼了一聲，“梅兒妹妹，言重了。莫嚇壞了舒婕妤。”
“本宮聽著你這鬥篷是皇上一大早兒賞下的，是麼？既是如此，這事兒就算了吧！皇上哪裏顧得上咱們後宮的這些小事兒，什麼穿紅不穿紅的。若是執意要辦舒婕妤的奴才，不是打皇上的臉麼。”
“顏妹妹，德妃妹妹，你們說呢？”
歡顏與德妃連連點頭，“皇後娘娘說的是。”
皇後示意鶯鶯扶起舒婕妤，“既是入了宮便不像從前了，任何時候都要避免行差言錯，舒婕妤以後需仔細些。”
“這樣吧，顏貴妃與德妃兩位妹妹回頭費點兒心，找個牢靠的訓導嬤嬤去永樂宮裏住幾日，將那些訓誡啊宮規啊給舒婕妤重補一遍。舒婕妤你看可好？”
舒婕妤躬身答道：“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另外，兩位妹妹差人將永樂宮中的奴才們都換了吧！也不用罰他們，隻是換個地方聽差罷了。舒婕妤近日甚得皇寵，莫讓這起子不長眼的奴才們惹惱了皇上，再沒了小命兒去。”
“本宮乏了，都回去吧。記著，明兒起都不要來了。”皇後站起身，擺了擺手便回了暖閣。
出了坤寧宮，幾個相熟的便上前給歡顏與德妃道喜。
歡顏嗤笑：“有何喜可道？不過是暫領中宮，何況閑雜事煩得要命。德妃姐姐您說可是？”
德妃點頭，“皇後娘娘都厭煩這些事情，何況你我。”
歡顏捧著手中的中宮印寶望向身前，“難道你們喜歡？想要？”
冷眼瞧著眾人或是訕笑或是瑟瑟抖著後退，隻有那舒婕妤眼放光芒，歡顏心中有了計較。
既然你喜歡權利，那麼你就有弱點。你若不欺我，一切都好說，你若欺我，我必將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歡顏領了采芳與眾人告辭，嘎吱嘎吱的踩著雪，蹦著跳著回了永禧宮，趕忙進了寢殿換下浸濕的鞋。
采芳跟進來，找出雙麂皮小靴。黃棕色的麂皮半高的靴筒，內裏襯著些羊羔毛，既柔軟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