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兒心一慌，這賤婢今天是吃錯藥了嗎？視線直直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柳，描畫得狹長的眼睛裏翻滾起滔天的怒火，她是不是故意的？今天自己若是因為她而被宮主責罰的話，她就等著好看吧。王月兒的眼裏閃過一絲殘佞。
小柳心一驚，小臉刷的蒼白如紙，自知犯下了大錯。即使今天宮主放過了自己，王月兒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她懲罰人的手段自己比誰都清楚。絕望在無助的眼裏彌漫開來，最終卻漸漸歸於平靜。罷了，就這樣死了也是一種解脫。至少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樣，每天都在擔心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開了之後，小柳釋然了，臉上竟然展開了一抹淡淡的笑嫣，不出眾的容貌卻因這抹淡淡的笑嫣而鮮活了起來。
小柳的神色變化盡收殘刖眼底，讓殘刖平淡無波的黑眸深處閃了一下，這個丫鬟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但自己何時慈悲過？且不說隻是一條無關輕重的人命，就她犯了錯這件事，就得承受後果，死了便死了罷。
眼看著殘刖薄唇微抿，臉越來越陰沉，王月兒害怕了，她急走兩步，麵朝著殘刖就跪了下來。抬起捏著手絹的右手，假意的揉了揉眼角，還未說話，淚珠就先滾了下來，她微微哽咽著，聲音驚恐且柔弱：“宮主，方才是丫鬟昏了腦袋胡說的，您千萬別當真。我替不懂事的奴婢向您道歉，她不是有意要觸怒您的。”
“不是有意就是故意的了，嗯？”這‘嗯’字尾音上揚，就好像劃出的完美弧度，讓聽著的人渾身無端的泛冷。殘刖冷酷的視線並沒有落在跪著的王月兒身上，王月兒卻感覺鋒芒在背。
“不是！不是！宮主，她肯定是昏了腦袋，不知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王月兒急急的搖著頭，連帶著頭上斜插的珠釵都晃動了起來，發出了些微的聲響。而她的額頭，竟隱隱冒出了些冷汗。
“小柳，你還不快向宮主認罪？！”王月兒轉頭看向跪在一旁麵色平淡的小柳使勁的遞著眼色，‘認罪’二字的語氣說得尤為的重，明顯帶有威脅的意味。
“宮主，賤婢對不起您！賤婢任憑宮主處置！”小柳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再抬起臉時，秀氣的額頭上已經一片烏青，隱隱沁出了些血絲。
事已至此，再掙紮也是枉然，不如認了罷。自己本是赤魔宮的人，應該一心向著宮主的。這服侍王月兒的兩年來，雖然自己是聽命行事，但已經是對不起宮主了。
她話裏深層的含義殘刖自然是知道的。她畢竟是自己找來服侍王月兒的，該是屬於赤魔宮的人，服從的是自己的命令。可是，她似乎是忘了誰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就憑這一點，她就該人頭落地！背叛就是背叛，懺悔也不能彌補她曾經犯下的錯。同時，這也不能改變他將要殺了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