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依將事情交代給琴幽,過午後便要帶著君懷璧和素錦回山上,素錦自然隻能順應,而君懷璧默默無聲,也很是順從。“等等!”還未離開的齊仕悅追來門口,先是對柳無依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卻對君懷璧拱手抱拳道,“君小公子,在下與公子可謂不打不相識,之後願與公子化幹戈為玉帛。”君懷璧抬眼瞧了瞧齊仕悅,“嗯。”隻似乎不情願的悶哼了一聲。柳無依瞧了眼齊仕悅,再看了眼君懷璧,竟然沒有說話。“我這人是缺點較多,不過我應了的事自當不負。”齊仕悅笑笑道,雙目如炬神采如定。“嗯。”君懷璧又看了眼齊仕悅,之後就轉身跟著柳無依走了。柳無依和素錦已經騎馬緩行了一段,君懷璧徒步追上來隨其後,埋著頭微微喘息。“上來!”柳無依勒停馬,回身望著君懷璧。

“公子……”浣花不知何時追了上來,左臂明顯還帶著傷,以至於她行走間,左臂都不曾擺動,“公子,別丟下浣花。”浣花把不住平衡,走路顛顛倒倒。

“浣花,我們回去。”琴幽趕上來扶住她,不讓她追上前,攬著往回帶,“……浣花。”

“公子,不要丟下浣花……”

“浣花……”

“我……”君懷璧低垂著眼,半晌也不敢回頭去看,突然抓住柳無依的手,翻身上了馬,坐在柳無依身前,咬著唇悶不出聲。他不敢出聲,一出聲就怕會是哭。

柳無依低頭看了眼君懷璧,也沒多說話,策馬飛奔。

“小姐。”素錦可憐的回望了一眼浣花,留下歎息後也策馬跟了上去。

飛馳了一段路程,柳無依放慢了馬兒,信步由韁般慢行,低聲問到,“難過嗎?”

君懷璧隻搖頭。他不想在她麵前認輸,所以他堅決不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偽裝不能讓你更堅強。”柳無依一手仍舊執著鬆散的韁繩,一手捂住君懷璧下顎部分,“懷璧,聽著,如果你不想將來……有第二個第三個浣花,她們或是以後的浣紗、浣月,或者是……你的素錦姨,你就要讓自己變得足夠的強。”“嗯。”君懷璧心中一陣抽搐,艱難的啃出聲,“懷璧明白!”一出聲就帶著哽噎。

柳無依鬆開手,沒再多說,盡管他強忍她不是不知。

回到山上後,柳無依便吩咐君懷璧去休息,君懷璧依令離開回了自己的屋。

柳無依直盯著君懷璧的背影消失,目光仍舊投向屋外,卻對素錦道,“我在想你又在心疼他。”

“小姐……”素錦微縮了下頭,低下眉,“你何必這樣故意傷公子?”

“我都是為了他好。不曾經遍體鱗傷,他就學不會無堅不摧。”柳無依比任何人都懂,沒有被人傷過的,被傷害才承受不來。她自己就是那樣的例子。

“小姐……”素錦在心中一聲歎息,不再看柳無依麵上陰鬱的表情。曾經柳拂衣是被人捧在手上的,她是天上的仙子,沒有沾染過塵土,可是之後,就是被捧著她的人所傷,她就墮入了塵泥,甚至墮入了魔道。

那日之後,君懷璧便比以往都更加賣力的學習,但也更加的沉默了,即便對素錦也不再多有心事透露。在柳無依和素錦看來,君懷璧完全是埋頭猛進,甚至顯得有些過分急於求成。

“小姐,這樣真的沒事嗎?”素錦仍是心疼。

“有什麼事?要這麼做的是他自己,我可沒逼著他。”柳無依冷然如漠的盯著努力練功的君懷璧。她是明眼人,君懷璧此舉有幾分是對她的反抗,她不過幾日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