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無依依舊是無所事事般坐在庭前,看著已無葉片的枯木。從那次回來山上後,她已經什麼事都沒再管,因為對她而言,她曾經所有努力為之的事情似乎都已經沒了意義,這半年,折梅山莊也好,繁雜瑣碎也好,都是累著素錦一人打理。
“柳拂衣,經過了昨夜,我以為你至少要振作幾分。”齊葛氏徐徐行來,立在柳無依身後,再度將視線投向遠山。
“嗯……”柳無依無意般的輕應了一聲,依舊那般模樣。
“昨晚睡得好嗎?”
“嗯。”
齊葛氏覺得她根本在敷衍她,問到,“你連舌頭都沒了?”
“酒很好。”柳無依的眼簾動了動,“喝醉了,就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你做夢了?那你夢見什麼了?”齊葛氏好奇道。
“夢到不該夢的,見到該見的。”柳無依垂下眼。
齊葛氏沉默了半晌,換了話題道,“聽說折梅山莊最近都沒什麼生意了,你也不管管?”
“無所謂。”
“你一手經營起來的折梅山莊,你就眼睜睜看著它沒落下去,被別的替代?”
“別的?”柳無依雖是問卻無多有意一般。
“江湖上出了個淩虛樓,以破竹飛升之勢崛起。”
“哦。”柳無依很平和的應了一聲。江湖起起伏伏,此消彼長,本來就沒什麼意外。
“這個突然出現並神速崛起的組織已經搶走了你折梅山莊不少生意,你真不管?”
“無所謂。”
“你不想知道這個組織的事?不想了解一下能壓住你折梅山莊的對手是誰?”
“如果你想說的話……”柳無依話如此,語氣和麵上依舊是興致缺缺的模樣。
“嘖……”齊葛氏無趣了歎了一聲,可忍默了一陣,見柳無依毫無反應,是真的無興趣,她還反而更忍耐不住說到,“關於這個淩虛樓我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淩虛樓最今年年初創立的,初是出現在燕南之地,聽聞他們有一個樓主和一個軍師極為神秘,沒人見過真身。這個組織先後收攏了各種勢力,不論正邪納為己用。”
“嗯……”柳無依心下還是尋思了一下,不過並未太上心去捉摸。
“要迅速催生一個門派,需要大量金錢和後盾勢力作依撐,能做到短短數月就聲名鵲起,不過半年就壓下了你數年心血積累的折梅山莊,不止是那個樓主和軍師的才幹非常,這個組織背後必然有很深的內幕。”
“也許。”齊葛氏的這番分析其實很在理,隻是柳無依並沒有心思多研究,所以就隻不在意的隨便應了一聲而已。
齊葛氏盯了柳無依很長一陣,諷笑道,“柳拂衣,你就為了一個你仇人的兒子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教人看不起的模樣,我是錯看了你了嗎?”
“嗯。”柳無依又是輕應聲。
她話一出,齊葛氏被激怒了,“我認識的柳拂衣是個爭強好勝的人,越是被挫傷就越是要強,她才不會像你這樣,因為一個男人就變得如此頹廢。”齊葛氏忍無可忍的罵道。
“我不是為了任何人,我隻是為我自己。”柳無依抬起眼來,也望向遠山,“我在等。”
“等什麼?”齊葛氏十分好奇道。
“等該來的。”柳無依瞥了眼齊葛氏,這是從昨日齊葛氏來了以後,她唯一一次看她,“葛楚——你這次來是為什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