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中辨別不清任何實物,他深一腳淺一腳偏偏倒到不知去哪兒,任無情風雪拍打臉頰,
“公子……”
不知過去多久,仿佛很久了仿佛不過轉瞬,君懷璧分辨不清風雪中模糊的聲音微微清醒。
“公子……公子你要去哪兒?”提著燈籠上來的浣紗問到。
君懷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多了攙扶,貼靠近來的人的溫度暖讓他不自禁一陣冷顫。“去哪兒都好!”他顫抖著唇喃喃道。隻是他不要再見到她,不要見她……
“公子,夜都這麼深了,風雪又這麼大,還是回去休息吧!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要亂走了……浣紗扶您回去歇息。”
君懷璧被攙扶著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不!我不回去!”他不要回到有她在的地方,他要離開這兒,遠遠的離開她。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君懷璧突然掙脫了浣紗的攙扶,撤出手來,提步往前奔走……
“公子——”浣紗被君懷璧那一扯原本提掛在手肘下的燈籠飛了出去,立刻熊熊燃燒起來,浣紗也顧不得,急急的跟上君懷璧跑走的方向,叫道,“公子,你別走!這麼大風雪……”
君懷璧根本看不見也聽不見,隻知道往前走,用盡全力奔跑了一陣,直到不知撞上了什麼摔倒在雪地中,跟著就沒了知覺。
“公子……”浣紗追了來,看見君懷璧撞暈在樹下,一時嗚咽著落下淚來,“公子……”
君懷璧那之後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朦朧間隻聽到身邊有人一直隱隱啜泣……
柳無依半宿無眠,天將亮時候眯了一會兒,天外還灰蒙時候終被屋外風雪聲驚醒,心中有些惴惴不能再眠,便穿置好出了門來,風雪撲麵讓她不禁一個冷顫,先停行不,不知為何就行至君懷璧門前。
柳無依想今日起自己要閉關,也許是要安置一下事務並且提點君懷璧折梅劍法,可在門口隔門就聽到屋內有啜泣聲,狐疑間柳無依推門而入,信步走進內室,看見兩個婢女坐在在床邊,低低淺淺的啜泣便出自兩人。
“哭什麼?”柳無依冷聲責問,“死人了嗎,你們一個兩個在這兒哭?哭喪?”嘴上說著,柳無依腳下也沒停歇,走到床邊來。
“莊主。”浣紗和浣月慌忙起身躬立,雖強忍下啜泣卻還是不是一兩聲抽。
柳無依看著躺在床上的君懷璧頭被包裹著,顯是受傷被包紮的,她自然想起前夜之事,柳無依不禁皺起眉頭,瞧著君懷璧麵色紅潤得有些過頭,伸手貼上去,立刻抽了一口氣,“怎麼這麼燙?”柳無依立刻替他查看了一番,叱罵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公子的?讓他高燒成這樣?昨夜他到底做了什麼?”
“公子他……”浣月被柳無依嚇得說不清話。
浣紗偷望了眼柳無依,出聲便是哽咽道,“公子昨夜不知在風雪裏走了多久,凍得人渾身冰涼,浣紗起夜發現他便想勸公子回房,可是……浣紗沒攔住公子,公子他又跑了出去,或是夜裏看不見,公子撞到了樹,傷了頭,暈在了風雪裏,浣紗才找浣月將他扶回來安置。之後,浣紗和浣月不敢懈怠,整夜一直守在公子,公子內傷加上外傷,又因為冒風雪著了風寒,至今遲遲未醒且一直高燒不退……”
柳無依怒斥道,“他高燒不退,你們就不知道怎麼辦嗎?如此還要你們做什麼?”
浣紗一時無言,浣月支吾道,“我們有給公子冷敷擦身,可是公子的燒就是退不下去。我和浣紗也不敢……打擾莊主歇息,就想等天亮就來找莊主問……”
“去廚房拿酒來給他擦身試試。”柳無依再試了下君懷璧的溫度,心底也隱隱憂心,燒成這樣要是燒壞腦子就麻煩了!“若還不行,就試試燃酒法。”
“是,莊主。”浣月便領命去廚房拿酒。
柳無依拿了帕子替君懷璧擦汗,心中也有些著急,君懷璧從小到大也沒生過這麼重的病。
柳無依不自覺輕歎了一聲,這時,睡夢中的君懷璧君懷璧含糊說著話,“我不回去,我要……離開這兒……我不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