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情之所至(終章上)(1 / 3)

繈褓中的嬰孩啼哭到沒力氣了就累得睡了過去,君懷璧把孩子放在枕邊與那人偎睡著,而他自己則是睜眼握著柳無依的手過了一夜,直到天將曉……

“拂衣?”他感覺到了輕微反應,一整夜沒合過的眼幾乎睜不開,“拂衣,你醒了是嗎?”

“嗚哇……”繈褓裏的尹初也恰此刻醒來,登時嚎哭……

“好吵。”床上另一人未睜眼便煩道。

“拂衣,你醒了。”君懷璧驚喜不已,“拂衣——”

柳無依緩慢睜開眼,而後盯著君懷璧,冷然帶惑道,“你是誰?”

“拂衣,你剛剛說什麼?”君懷璧更茫惑不解。

“師兄?不是!你不是他。”柳無依輕搖頭,“我……怎麼在這裏?”

“拂衣,你怎麼了?”君懷璧覺得一陣冷寒從頭上的發冷到腳趾,“我是懷璧啊!”

“懷璧?那是誰?”柳無依盯著他,目光冷傲地審視片刻,“你和師兄長得很像,但你不是他。因為我不恨你。不過……好奇怪,我好像不怎麼恨我師兄了。”

“拂衣?”君懷璧空茫了一陣,趕忙轉身出門去,“來人。”

“怎麼了?”齊仕悅守著都睡著了,被君懷璧哦這一吼,驚得險些從石桌上摔下去。

“齊兄,快去看看拂衣她怎麼了。”君懷璧心中堵著一口焦躁之氣,想吐出卻偏哽得難受。

齊仕悅莫名其妙地被君懷璧連拖帶拽拖拉進門,到了床邊,見柳無依已經坐起身,正哼歌哄哭泣中的尹初,溫柔的模樣甚是少見……

“她醒了不是很好嗎?”齊仕悅看了眼君懷璧凝重的神情,“我幫她看看吧。柳前輩……”

“你……”柳無依冷瞪著齊仕悅,氣勢駭人,“你……你又是誰?”

齊仕悅麵上僵了僵,“柳前輩,你不記得在下了?”

“我根本不認識你!”柳無依冷漠道。

齊仕悅扭頭看君懷璧,君懷璧以幽如飄的嗓音道,“她……也不認得我了。”他無限悵然,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前所未有,她恨他他都接受過,但是她竟然莫名忘了他,“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柳前輩,你真不記得我們?那你叫什麼?”

“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柳無依冷厲著雙眼,“我是柳拂衣。你們是誰?”

她真的忘記了很多事嗎?她現在已經不承認自己是柳拂衣的。君懷璧有些相信她是真失憶,而且她忘記的不是全部而是某段,恰好關於他。

“我是……不,先說他。他是你丈夫,是你懷裏孩子的爹。”齊仕悅指著君懷璧解說,“你真的不記得他了?他以前還是你的徒弟,是你一手撫養長大的。”

柳無依麵無表情,“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說他是我徒弟,那又怎麼會是我丈夫?我一手養大他?他又不是我兒子,我幹嘛……”柳無依突然呻吟著抬手扶頭。

“拂衣!”

“柳前輩?”

“頭疼。”柳無依扶住額頭,額頭冷汗顆顆。

“拂衣,你怎麼樣?”君懷璧扶住她,替她拭汗。

“放肆!別碰我!”柳無依推開君懷璧。

一時不測,君懷璧摔錯愕倒在地,齊仕悅反應過來急將他扶起,“君兄弟,冷靜點,我馬上找我娘他們過來。”

“你去吧!我要看著她。”他一眼都不想離開她。齊仕悅走後他往前,小心翼翼地望著她問,“拂衣,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柳無盯著他,“我不認識你。雖然你和師兄長得很像,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對,我不是他!那你知道我和他什麼關係嗎?”她能分辨他和尹長風的不同,他以為有一絲希望。

“什麼關係?”柳無依凝眉,“師兄是孤兒,和我一樣被師父收養,他沒有兄弟。”

君懷璧心中焦躁,卻必須忍耐道,“我不是他的兄弟,我是他的兒子。”

“兒子?”柳無依木瞪著雙眼,跟著冷嗤道,“你看上和他差不多大,怎麼會是他的兒子。你要死說我懷裏這個是他兒子,我還信。”低眼一看懷中已經不哭還咯咯笑的嬰孩,她道,“誒……這個孩子是誰?怎麼在這兒?我……”

“這是我和你的兒子。”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真將他忘了,忘得徹底。

“你住口!別汙我清譽。”柳無依冷徹道。

“拂衣——”

“你也不準再這麼叫我。我和你又不認識,你不能這麼叫我!“柳無依厲眼瞪著他。

“拂衣……”

“我讓你閉嘴!不準這麼叫我!”柳無依冷色越寒。

君懷璧心中一寒,幾乎站不穩。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你是氣我讓你受苦嗎?如果可以,我願意代替你受那些痛苦。”

“什麼?”柳無依根本聽不懂他的話而搖頭,隻無情道,“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恰此刻齊葛氏和一眾人都被齊仕悅找來了,一大群人轟然湧入。

“柳拂衣,你醒了?”齊葛氏先聲驚人。

柳無依微愣了一下,“葛楚?你怎麼好像老了很多?看起來你在齊家是過得很不好!”

“你說什麼?”齊葛氏赤牙咧嘴,“你果然說不出好聽話。”

“我說的是實話!才幾天不見,你都成老太婆了?早聽說齊家對你不好,你還那麼死心塌地。說我笨,我看天下最笨的女人也不過你這樣。”

“你……我老?”齊葛氏險些衝過去,還好齊仕悅攔下她,她隻能咬牙出血。

“小姐?”素錦緩步上前去,“小姐你醒了?”而且精神還挺好的樣子。

“素錦?怎麼你也這麼老了?而且……你肚子怎麼回事?”柳無依越問越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