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清長劍出鞘,淡淡道,“閑話少說,動手吧,打完正好吃晚飯。”
老者向身後的點蒼派弟子道,“你們看這小子狂妄,就是個小崔天魔,隻是不知武功是否對得起這份狂妄。大夥兒上啊,讓這小子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使劍!”
王羽清見白須老者如此說,心中也是一怔,“原來我不知不覺間也有了戾氣,脾氣竟是越來越像崔天魔了嗎?”那白須老者一聲令下,身周四名點蒼派弟子左手長劍齊出,配合白須老者,攻到王羽清身前。
王羽清見這五人站定了方位,長劍出招有高有低,招式各不相同,但配合緊密,是一套頗為厲害的劍陣,忙身形一動,在原地轉了一圈,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擋住了對方五人的第一招。白須老者“噫”了一聲,自己這套五行劍陣乃是點蒼派中的絕學,這兩年為了找崔天魔報仇才苦練而成,而手下這四人都已經是派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一般五人聯手便抵得上一名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何況還有自己壓陣。此時見王羽清一招擋開五人攻勢,心中暗暗吃驚起來。
王羽清心中也吃驚不小,適才這一招極險,若非自己出全力首先擋住了白須老者,再迅速旋轉擋住其他四人,隻怕自己就要被戳出好幾個窟窿。隻交手一招,就已看出老者是關鍵所在,忙把長劍一圈,逼退其他四人,左手一招鷹岩俯瞰,啄向老者頭頂。
點蒼派這套五行劍陣實有獨到之處,王羽清長劍這一圈之勢確實逼退了四人,但左手這一招也打了個空,原來這五人配合嫻熟,四人一退老者也跟著向後退出一步,再一聲長嘯,五人又一齊攻了上來。
王羽清一時看不出絲毫破綻,隻能轉攻為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將身周護住,尋思退敵之策。白須老者嘿嘿冷笑道,“怎麼,沒轍了?如此使劍,看你能支持多久!”
王羽清何嚐不知此法不能持久,隻是想不出方法隻能如此,若要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王羽清自然可以殺招迭出,但既不想落敗,也不想要了對方的命,就難免束手束腳,使不出全力來。
點蒼派五人翻翻滾滾圍著王羽清如走馬燈相似,直打了四五百招還是不能取勝,白須老者見王羽清內力如此持久也暗暗佩服,隻是好勝心強,今日不出個勝負決不罷休。又是一聲長嘯,五人變了陣型,一時兩人一時三人,輪番向王羽清身前身後亂刺。
王羽清拚力守住,劍法不亂,姿態依然瀟灑沉著,這五人劍陣確實天衣無縫,看來與無常門的九星劍陣頗有相似共通之處,隻是九星劍陣更為犀利,更令人難以抵擋。一想到九星劍陣,立即就想到常無柏的破陣之法,攻其一點,破其全部。王羽清心中一動,仍沉著應付等待時機,待一名點蒼派弟子與自己長劍相交身形微頓之際,突然一記龍劍如奇峰凸起,分刺其餘四人,同時左手一掌全力拍向那名點蒼弟子。
那人剛與王羽清對了一劍,陣勢將變未變,此時見王羽清突然迅猛而來,到底少了一手,無力對抗,王羽清後手早到,一掌拍在那人左手手背,那人大叫一聲長劍落地。王羽清乘勢躍出圈子,立在於堅身旁笑道,“承讓了!”
白須老者長歎一聲,“想不到閣下進步如斯,多謝手下留情!走!”與其他四人氣衝衝上了山,回祝融峰去了。
於堅佩服不已,“王兄武功卓絕,適才我還替你捏把汗呢!”
王羽清淡然道,“承蒙於兄誇獎,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點蒼派可不要去找崔天魔,否則隻怕真要吃虧。”把長劍插回劍鞘別在腰間,和於堅並肩回上峰去。
一夜無話,到了明日已經是八月十五日當天,武林大會的正期。祝融峰上雲雪寒風,卻擋不住山上無數江湖豪傑的一派熱情。前至老聖殿後至南天門全被人潮擁堵,原先被衡山派擋在山腳下沒有請帖不請自來的人士,也被放行上山,一時人聲鼎沸擦踵摩肩,力弱之人幾乎要被擠下山去。
王羽清同吳道生於堅一早便入了老聖殿,見其他幫派掌門幫主也早早前來,或坐或站心神不寧。崔天魔照舊坐在那裏喝茶閉目,顯得悠閑自得,似乎武林第一的寶座已經是囊中之物,板上釘釘了。
不一會兒殿外鍾鼓齊鳴,鑼鼓喧天,壓過人聲,衡山派一名弟子入內,向一眾武林耆宿一躬身,朗聲道,“請各位掌門,各位幫主,各位大俠移駕殿外,吉時已到,武林大會即將開始。”說著在前引路,吳道生、俞周平、李循秋、鍾相、白顯龍等隨其魚貫而出,隻見外麵人山人海,連半山腰都站滿了人,殿前已經清出好大一片空地,搭了個高台,應是比武之用。百來名衡山派弟子身穿清一色土黃色箭衣,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手持棍棒,圍在空地四周,顯得肅穆而莊重。眾人在老聖殿外的椅上按指引坐了,隻見楊幺也是一身衡山派裝束從殿後走出,運內力朗聲說道,“吉時到!武林大會開始!有請本屆武林大會的東道主衡山派掌門瀟湘公子與上屆武林盟主守忠道長的傳人靜虛道長入場!”
鑼鼓嗩呐的陣陣吹吹打打中,一身土黃直裰白色方巾身披黑色錦緞披風的瀟湘公子和一身半舊道裝的靜虛道人攜手而出,向台下團團做了個四方揖,靜虛道人身後一名弟子手上捧著一隻大銅盒,將其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木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