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可怕,上仙,本神女方才經過這裏,正好看到這位姐姐在吸食女弟子的精魂,不信,大家可以看看地上的屍體,精魂可在?”妙音瑟瑟發抖的從曲殤背後鑽出來,一個勁兒的往他身邊靠:“上仙,我好怕,方才這位姐姐的樣子真是很可怕。”
“你還有什麼話說?”曲殤閉了下眼,本以為,雲紫隻是生性刁蠻,隻是一時糊塗,終有一天,她會反悔,會醒悟,會悔改,如今看來,她真是生性殘忍,吸食精魂,那與魔物何異?
“哈哈哈——”,雲紫大笑,潑墨般的頭發在暗夜中隨風飄散,身上的戾氣層層加深:“曲殤,你寧願相信這個女人,都不願相信我?”
“廢話,相信你做什麼?這位可是神女。離神最近的人,不信她信誰?”張長老狗血的奉承著。
“好啊,那你們來抓我啊,一百零八道天雷轟不死我,蠻荒之地困不死我,你們還有什麼辦法?一並用來吧,不過,想讓我像上次那樣束手就擒,不可能。”雲紫從儲物袋中取出神劍,平舉在胸前,心中對曲殤的一點點期待,一點點渴望,一點點的煙消雲散。
“還不動手?”張長老指揮弟子們衝上來,雲紫冷笑,使出木係的衍生術,讓雪地上的植株瘋狂的生長起來,然後便是纏繞,捆綁,再纏繞,再捆綁。
不過一刻鍾,在場眾人除了曲殤,妙音,和幾位執法長老外,都被藤蔓高高卷起,捆住手腳不能動彈,雲紫手執長劍,傲然冷對著對麵的幾個人:“還有誰要來?”
“我來。”曲殤取出長劍,飛身到半空,冷冷的看著雲紫,如此孽徒,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饒恕她,留著她殘害同門,手段令人發指。
“好。如果你我一同死了,恩怨就此了結,也算是一件大好事。”雲紫笑了笑,揮舞著神劍攻了過來,兩個人的身形都極快,眨眼間,已經鬥了數百回合。
這半年來,曲殤日夜修煉,修為比從前又提了不少,本以為拿下雲紫應該不在話下,誰知,纏鬥這麼久還未分出勝負,聯想到雲紫吸食精魄增強修為之事,心中更加惱火,手下力道加重,使出了他的絕技——水係的冰凍術,這一法術極是霸道,不管是誰,隻要被冰氣碰觸,便會立時動作冰雕,再也不能動彈。
雲紫一揮手,使出土係的防禦術,用土牆擋住冰氣,然後一狠心,將神識注入神劍中,人劍合一,如旋轉的陀螺般,迅速射向曲殤,這一下子,如果被射中,非死即傷,場下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然而,無論決心下的有多麼大,臨到動手之際,雲紫便手軟了,她的劍鋒擦著他的衣襟而過,隻是劃開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他精碩的胸膛。
雲紫將神識從神劍中抽出,轉過身,不知何時,一個縫製的歪歪扭扭的香囊便落在了曲殤麵前,寒風吹來,曲殤的衣襟大敞,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胸膛上曖昧的牙印。
曲殤的視線停留在場中的香囊上,撿起來,打開,裏麵掉出來纏纏繞繞的兩綹頭發,用鮮紅的繩子緊緊係在一起,這在民間,寓意著結發。
曲殤眼神迷茫了,他從來不記得誰曾在他的胸膛上咬下這樣深的牙印,也不記得這個如此醜陋的香囊是什麼時候收在身上的,結發,牙印,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感覺到眾人的異樣,雲紫轉過身,一眼看到了曲殤胸膛上的牙印,苦笑:“曲殤,你真是自欺欺人,看到那個牙印了嗎?那是你心甘情願的讓我留下的,看到那兩綹頭發了嗎?那是你我結發的憑證,可笑的是,你竟然不記得了,一切說過的甜言蜜語都隨著往事煙消雲散,曾經親密的我們竟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麵,曲殤,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一切,你會後悔嗎?後悔你曾經對我做的一切?後悔你沒有相信我,後悔你親手殺死的親手骨肉?曲殤,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雲紫說著,大笑,在陣陣淒楚的笑聲中,她那單薄孤寂的身影越走越遠,方才還視她為妖為魔的軒轅門人,此時都看著呆愣在原地的曲殤,私下裏竊竊私語。
孩子,孩子。
曲殤想起給雲紫行刑那日,她腹中掉落的血淋淋的血塊,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會是他的孩子?可是,他清冷這麼多年,又怎麼會隨便的讓自己的徒兒有了孩子?可若不是真的,那牙印是怎麼回事?結發的香囊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