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歷史小說——驚??-第五章：木土堡兵??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山穀中刮起了凜冽的寒風，瞬間飛沙走石，塵灰漫揚。帳內的英宗，忐忑不安，仿佛自己被包圍在重重煙霧之中，迷失了方向。他倦在木榻上，失魂落魄地向外呼叫～～～“萬歲爺，老奴來了”！王振嘿嘿一笑，貓著腰直步走進帳內。“萬歲有何分咐？”英宗緩緩坐直了身子，哂然一笑，道：“先生，來得如此之快？”“萬歲隨叫，奴才隨到！”王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盈盈走上前。“萬歲，夜間穀中風大，可別凍壞了身子”。“唉～～～這世間，恐怕隻有王先生最關心朕了”。英宗招了招手，要王振上前，拍了拍他的左肩，深重地說道：“朕有種不祥的欲感，明日還是早早開拔吧”。“奴才也正有此意”。王振頓了頓說道：“何況糧車輜重沒到，奴才也會開拔的。”“怕是王先生，又在講好聽的說！”英宗哈哈一笑道。“唉喲～～～冤枉～～～”王振“撲嗵”一聲跪下地來，苦笑道：“奴才說的可是真心話兒！”“起來吧，一句玩笑，何必當真？”英宗站起身子，踱步到王振向前，彎下腰，輕輕將他托起，和言道：“夜深了，先生不必太操勞，早點安歇吧”。王振離開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英宗黯然長歎。黎明將至，東方浮出一片魚肚白。橙紅的霞光，映紅了半邊天。沒過多久，一輪紅日，徐徐東升，跳出了地平線，燦燦的金光灑在大地上，迎來新一天的時光。“傳令三軍，準備開拔！”王振悠悠漫步地從營帳內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向英宗的營賬方向走去。“王先生，都已經準備好了，準備開拔！”當英宗剛登上龍輦，還未坐定，遠遠地隻見探馬“驢打滾”似地衝了過來，一頭栽倒在地上。“陛下！大事不好……我們審美觀點瓦刺包圍住了！”“啊？這……這……瓦剌軍是怎麼來的？莫非是從天而降？”英宗還未回過神來，王振差點驚得墜下馬。“完了，一切全完了……”“我們被圍了！我們被圍了！”英宗隻覺得渾身發軟，癱倒在龍輦裏。“陛下勿憂”。這時鄺埜、王佐揮鞭上前，說道：“我50萬大軍可分配調度，誓死護陛下突出重圍，以圖後策。”“好，好。就聽二位愛卿的”。時至正午，山穀中愈來愈悶，那重山峻嶺，就如一個巨大的蒸籠，將三軍將士蒸烤。在炎炎烈日之下，土木堡唯一的出路、水源也被瓦剌斷絕了。眾將仿佛都下了“活煉獄”一般，任憑敵人宰割。“水，水！”龍輦內，英宗不停地呼叫著。“萬歲爺，萬歲爺，水來了！”王振手棒著半邊破殘瓷碗裏的混有淡淡灰沙的水，默默走上前。英宗接過他手中的殘碗，不由大怒。“我身為天子，你……竟敢給朕喝這髒水！”“陛下，挖地三尺，隻掘到這麼一點點水，這還是奴才硬奪過來的。萬歲就將就點吧。”“唉”！英宗皺著眉，將如若藥似的水，一舐一咽地飲盡。他心想：如果能回到京城，那該有多少啊！而王振依舊甜甜地說道：會苦盡甘來的。聽到王振如此一說，英宗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微笑。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這使危機、恐懼、擔憂的心更加不安了。苦不堪言的明軍，不知瓦剌意欲何為。天，不知何時已大亮，而迎明軍的，卻是一封求和信。“萬歲！奴才早就會苦盡甘來。這不？甘露降昨如此之快”！王振手持著“求和信”，來到昏昏迷迷的英宗榻前，興高采烈說道。“甚麼？”英宗猛然睜開雙眼，一咕嚕地坐了起來。“瓦剌求和了……求和了……”“當真？快……求和書……”“萬歲，求和信在此！”英宗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千均之重”的書信，一目十行地閱讀著。王振站在一旁，臉上紅光一片，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此天助我也！”英宗合上書信，猛然起身，來回於營帳之中。“瓦剌已知聯姻內情，願退兵30裏，將人馬退出穀口。”“如此甚妙！萬歲，我們平安無事了！”“平安無事……”英宗長噓了一口氣，令三軍將士立刻向穀口而行。“不可冒然出穀……陛下，不可啊！”“鄺埜怎麼又是你？”英宗的令剛下，鄺埜的話便立即響在耳邊。他緊鎖著眉頭，向山上指去。“你看！瓦剌的旗幟已收，兵馬已退。此正是求和誠心，又何詐之有？”“可是……”鄺埜怎能勸阻英宗？未能他明辨，大軍已經出發了……剛出穀山，細細水流之聲，令人垂涎，如春芳之蕩，蕩入人們心裏。“水，有水！”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軍仿佛像失群的大雁，爭先恐後地向水源奔去。王振挾英宗下輦，與亂軍一起，奔向小河邊，清甜的河水掃盡了一天的饑渴，更令他們帶來了災難……一聲炮響，震破了晴空。瓦剌從四麵攻來，明軍大亂，喪失過半。鄺埜、王佐殉國，石亨也不知去向。王振見勢不妙，催促英宗逃命，不料角怒大將樊忠，被他一錘打死。為保護英宗，樊忠連殺數敵，自己也中箭身亡。英宗——這糊塗的君主，被俘於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