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媽咪。”顧宇豪剛剛入座辦公椅,就接起了電話,是辛西婭打來的。
“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
“最近在公司怎麼樣?”她一開始打寒暄牌,顧宇豪就坐直了身體,他覺得不對勁,辛西婭從不是關心他瑣事的那種類型的母親。
“很好啊,怎麼突然問這個?”難道是辛西婭也聽說了他的度假村項目被停了,在公司處境為難?
“沒什麼…我…”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猶豫,顧宇豪不知道一向精明又邏輯思維縝密的辛西婭,怎麼會說話如此吞吞吐吐,還沒開口講完一句話,電話就被奪走了。
“顧宇豪,度假村你別想了,下班了也別亂跑,給我早早回家!”果然,老頭子在旁邊。
“你別搶電話,我還沒說完呢!”
“你不能說!”
電話裏經過一陣嘈雜的爭搶後就被掛斷了,顧宇豪將聽筒拿到麵前看了看。
不對,他們兩口子有事情瞞著自己,難道是關於度假村的事情?
煩躁的將電話扣下,他閉上眼睛,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向他湧來,從這個空蕩又廣闊的房間的四麵八方而來,像一隻隻厲鬼,要將他啃食幹淨。
今天他可以算是破了上任以來最早上班的記錄了,連進門的幾個小秘書都是看稀有動物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陳汐…”輕輕的念出她的名字,顧宇豪才發現這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沒錯,今天自己這麼早來上班,除了度假村停工後的一大堆的事情,就是為了躲陳汐了,在他沒想清楚之前,他不能再跟陳汐有一秒的相處,他怕自己隨意一句話就會傷害到她。
“顧總,這些是工程部今早送來的。”一道甜美的聲音,打斷了顧宇豪的思緒,他抬起頭,看見了自己的首席秘書。
“放那兒吧。”無力的回應了一聲,顧宇豪看見她手中居然又用回了那個粉色的筆記本,這讓他又再一次的想起了陳汐。
不行,他搖搖頭,他有同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她等不了了。
手撫上一堆文件,顧宇豪深吸一口氣,偏偏心這麼亂的時候,還要出這麼多的事情,看來天將降十分重大的任務給他啊。
眼前擺著一攤停工後的各項衍生文件,他開始埋怨顧海成,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停工就停工了,之後的一切手續文件都中斷了,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好在它們還在可控的範圍內。
這邊,顧宇豪是忙的昏天暗地,跑上跑下,陳汐則是一覺睡到了十點半才起床。
慵懶的從床上坐起來,陳汐看了看表,驚訝的又把鬧鍾拿近了一點,指針指的的確是十點半沒錯。
學生時代的陳汐就是很有自製力的一個人,上課需要起早的時候,隻要有鬧鍾,她總會在按掉鬧鍾後就起來,可是,今天她按掉了之後,卻睡的不省人事,她從沒這麼嗜睡。
“一定是前天鬧的。”前天她一夜沒睡,困了一整天,沒錯,一定是這樣。
公寓裏空無一人,顧宇豪去上班了,這樣一來,她也不必為誰做早餐了。
“叮!”來了一條短信。
“對了我的檢驗報告!”信息是醫院發來的,提醒她報告今天就出來,請她務必七天之內來領取。
陳汐一拍腦袋,想起還有檢查報告這麼件事,便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收拾東西出門去了。
市中心的花店內。
“歆怡,你要什麼花?”瑪麗姐一手抱著一堆日程安排,另外一手拿著電話,聽候著電話裏的吩咐。
“一束風信子。”柳歆怡堅定的說出了自己想要的花。
“好,我等會給你帶過來。”她掛下電話,看了看幾株風信子,勾起一絲苦笑。
早些時候,柳歆怡叫瑪麗來商量休假的事情,她知道她是跟紀明盛去英國,所以也沒有拒絕,跟公司力爭了一下,居然被批準了。
今天早上,柳歆怡突然說要她買花,要親自送給顧宇豪做為告別禮物,當她說出要風信子的時候,瑪麗姐比誰都清楚花的品種那麼多,她為什麼偏偏要送這種。
風信子單看花語,真的不知道柳歆怡想表達的是什麼,但在她還是新人的時候,她曾經在一次頒獎晚會上講過,那天顧宇豪就坐在台下。
她說,自己就像是風信子,因為它第二次開花要等到枯萎之後截取那段枝才能重生,是有人在她枯萎的時候讓她重新的活了過來。
當時那句話,是說給顧宇豪聽的。
現在柳歆怡終於要告別過去,決定送風信子給顧宇豪以告別的,也是隱喻著重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