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然住的客房雖不像王府那樣奢麗侈靡,但一點不比楚府差,所用物器均非凡品,隻是再舒適的住宅環境,對一個心中憂兮的人來說,並不能高枕安臥。
實在睡不著,它隻好起身披上衣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門,她所住的房間穿過一個回廊就是一座小湖,湖心有一座湖心亭,幾乎大多數大戶人家都有人工湖,而作為湖上最常見的點綴,亭子也是最常見的。
夜色很靜謐,湖麵在月光下像暗銀色的白練靜靜地臥在麵前,夜風微涼,楚悠然突然覺得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真快,快到秋天了,她抬頭望月,心中有一絲茫然,如果有一天,魔術效果消失之後,她是否舍得離開這裏?
“在想什麼呢?”熟悉沙啞而帶著磁性的聲音,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雲大哥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楚悠然的語氣和白日沒什麼差別,就像雲諾隻是剛認識的一個似的。她可以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熱氣,所以不自覺地向前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沉默片刻後,雲諾又開口道,楚悠然不是愚笨之人,當然聽得出此時雲諾是用銀麵俠的身份,一個故人的身份與她對話,而不是用雲逸山莊莊主的身份與她對話,可他們之間,真的還有什麼可說嗎?她想起他們上上一次見麵,在三王府內,宇文曜撞見了宇文睿對她的不軌舉動,當下罰她去清洗衣服,也是在那個晚上,他出現在她的麵前,要幫她一起清洗,雖然他對洗衣服一點都不在行,但是那時,怎麼想著都是甜蜜的,可如今呢,想起來卻恍如隔世,從他當著她的麵要置宇文曜與死地,而此後卻沒有任何解釋時,他們的一切就消失了。
她曾經想過,他殺宇文曜也許是有苦衷的,但是他當日那樣的眼神深深地寒了她的心,那裏麵毫無愛意。
“雲大哥說笑了,你當然是雲大哥,還會是誰?總不會變成歐陽大哥吧!”楚悠然回過神來,再次築起心防,現在的銀麵俠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這就是她所要的距離,小太陽已經分走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她現在不想再攪合到與男人的感情之中,更何況,當初是他自己破壞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你恨我?”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雲大哥更加說笑了,你我之間,無緣也無仇,也不過有幾麵之緣,小弟為什麼要恨你?”恨嗎?說實話,倒沒有什麼恨,隻是失望多了一些。就像一個美夢突然破滅了一樣,他們兩人當時的感情也許連她自己都無法定位,既然緣分斷了,又何必強求?
“難道你不願意問我一些問題嗎?”
“雲大哥想讓小弟知道的,小弟自然會知道,如果不願讓小弟知道,那小弟也懶得去探聽。”有時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如果你非的認我是雲大哥,那就是雲大哥吧,不過現在有一件事情我是的確想告訴你的,你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