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意難續(二)(1 / 3)

女人同樣令人費解,不僅僅是令男人費解。一如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敢同你打賭說即便是女人本身,也讀不懂另一個女人的“琉璃心”。否則姐姐妹妹豈不全去“拉字至上”?為此,實在值得為無論是誰發明了巧克力道一聲哈利路亞。它令身為女人的我們又愛又恨、想要抗拒卻總是情不自禁被他俘虜,上一種帶來如此錯綜複雜感受的發明非上帝的傑作——“亞當”莫屬。事實上,簡直應當稱巧克力作“亞當

2.0”,

比起“亞當”令我們瘋狂、遺失自我,“亞當

2.0”

卻能令我們情緒平複,回複鎮定。有了巧克力誰還需要男人?當然,倘使兩者兼備,切記此非魚與熊掌,此乃齊人之美,聰明的做法,抑或講唯一的做法,隻有暗自偷笑,輕呼一聲“哈利路亞”。

一隻手被坐在對麵的黎華默默拉著,另一隻手捧著熱可可飲下大半,方若綺方才想起所謂儀容問題,一邊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一邊急急忙忙向手包內翻尋出粉盒,對鏡一覽:卷發濕漉、底妝眼線糊作一團,絕對有補妝的必要但全然沒有補好的可能,索性氣急敗壞合上盒子。人生之不如意簡直十之有十,越是說“女為悅己者容”,越是總在最在意的那一人麵前狼狽不堪。

方若綺喃喃低語:“什麼都不對,巴黎不該是這樣濕乎乎,我看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糟糕……什麼都不對!”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更加沮喪道:“我盼了一個月、你飛了一千公裏換來的重聚,不該是令你對著一個這樣的瘋女人。”

“問我。”黎華安靜地等到方若綺發泄完畢,抬起手擦掉方若綺臉頰上的汙痕,輕聲笑道。

“什麼?”

“問我,如果可以,關於此時此刻,我想要改變些什麼?”

“你想要改變什麼?”

“什麼都不要改。”沒有什麼比那一抹攝人心懸的笑容,以及停留在女人臉頰舍不得抽離的溫柔撫摸更加能夠詮釋出溢於言表的滿足與依戀,“方若綺可以是很多樣子,但永遠不難看、不糟糕,更加永遠不會是一個瘋女人。在我眼中不會。”

方若綺驀然感到熱可可的暖度,耳後也在不知不覺間起了紅暈。雖說女為悅己者容,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在非常偶爾的情況下,也許會遇到那一人,他愛你,不論濃妝淡抹抑或粉黛不施;他愛你,希望你什麼都不要改變;他愛你,每時每刻你是怎樣他就愛你怎樣,即便身著祖母款式的睡衣,麵敷深海綠泥的麵膜。女人總是希望有人對她如是說,總是相信如是的說法。說是太輕信也好,愛幻想也罷,女人就是這麼令人費解、不著道理的一個物種。

方若綺覺得幸福極了,卻又不敢將快樂宣之於口,怕是一說出口一切會忽然幻滅。過度的幸福是會令人患得患失的。於是,她故作沉靜,清清嗓子隻道:“我剛才的表現確實太過瘋狂,對不……”聲音幾乎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公事公辦得有些可疑。

“噓,說過了,不必對我說對不起。”黎華卻不惱,手指抵在方若綺的唇打斷道,“還有,若綺丫頭,你永遠不必擔心對我瘋狂,當然,”附送一記邪魅的招牌笑容,“如果是為我瘋狂就更好了。”

方若綺沉默良久,唯有眼波流轉多姿,多少顧盼多少情愫盡在不言中,多好一出郎情妾意無聲勝有聲,好不易開口卻是笑開了口,外帶寒噤一串串:“好肉麻的台詞,果然是影帝,舉手投足、平常說話都帶著你們那個年代言情戲的風格。”

“‘我們那個年代’是哪個年代?”長眉微蹙。

“用你們那個年代的標誌性台詞來講,‘你吃的鹽比我吃得米都多’,還用我來向你解釋,你是哪個年代的嗎?”難得在言語上占到黎華便宜的方若綺由於得意,益發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