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剛要答應李岩的時候,便聽到了來自於身後一個傳令兵的聲音。
“團長有令!全軍向北突圍,一定要擺脫日軍對我部的圍剿!”李岩回頭往後麵看了一眼,但是還沒等他看清那個兵的容貌時,鬼子那邊的炮又響了,他見事情不妙便架起了狗蛋的手臂往後一躺,輕鬆地躲開了這陣猛烈的炮火襲擊,可是那喊話的傳令兵卻沒有這麼幸運了,因為他的胸前已經被子彈成了蜂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情況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李岩隻能摘掉頭上的黑色貝雷帽,為這名不幸陣亡的兄弟默哀,一個鮮活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槍林彈雨之中,此時李岩的心中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當他再回過頭的時候,發現狗蛋已經不見了,再一抬頭又發現狗蛋正站在一名八路軍人麵前,看狗蛋臉上的委屈表情李岩猜測他一定是在認錯。
可來人卻沒有吃這一套,一個定跟腳便把狗蛋踢翻在地並拔出腰間的盒子炮:“媽的,我讓你們向北部突圍,你倒好,敢向回跑!看老子不一槍崩了你!”
看著麵前滿臉怒氣的人,李岩覺得這一定是位長官,於是他將貝雷帽戴回到頭上,緩緩走到那人麵前敬了個軍禮:“首長,我是中國特種部隊隊長,陸軍中校,此次奉命前來援助你部共同對抗鬼子,但是不想卻在半路中遭到伏擊,整個隊伍也走散了,最後隻有我一個人來到了這裏。”
那人上下打量了李岩一眼輕蔑的說道:“我是八路軍抗日獨立團團長劉光耀,現在我部的確遭到了日軍的襲擊,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接到來自於上級的什麼他娘的命令,另外我也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他娘的特種部隊。”
劉光耀這一句話連續出現了兩個“他娘的”,這似髒非髒的話說得李岩心裏很不舒服,但即使是如此,他還是使勁的將這口氣咽回到肚子裏,接著反問道:“團長,你了解近期上級首長的秘密部署嗎?”
劉光耀被這問題問得很是鬱悶,心想自己這獨立團向來都是直接衝鋒陷陣的,從來沒了解過什麼秘密部署,但是李岩問的這句話也一下子讓他心裏沒了底,他不敢再去反駁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萬一這“中校”的軍銜比自己大呢?那樣的話豈不是衝撞了上級?想到這裏劉光耀便收回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勢,言語也變得緩和起來。
“李岩,現在我部遭到敵軍伏擊,因為之前沒什麼防備,所以這一仗我們被打的很慘,為了保住整支隊伍的有生力量,我準備帶兵向北突圍。”劉光耀嚴肅的講解道。
李岩聽完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軍校學習時,有一課就是講的這次戰鬥,隻不過這次戰鬥中,八路的一個獨立團因為團長的錯誤指揮而遭到敵軍埋伏,犧牲了不少弟兄,而剩下的兄弟們也在被押往鬼子集中營一個月後,被集體屠殺。他記得自己當時的發言,如果在這次戰鬥中團長指揮得當的話,那麼這場慘劇完全可以避免,想到這裏,李岩便決定說服劉光耀,徹底將這段黑色記憶從曆史中抹去。
李岩定了定身子,開始了自己的作戰分析。
以當前的形勢,全軍向北突圍,勢必會經過麵前那條峽穀。那裏地形險惡,不容易找到製高點,而且還有可能會中了鬼子的埋伏,向南,有一條大河,如果向那裏撤退的話相對來說會比較容易一些,待全軍撤回南岸時可以將橋炸毀,以阻斷鬼子繼續向前突擊的路線。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李岩決定向劉光耀說出自己的想法,於是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劉光耀:“團長,我建議你收回剛才的命令,改為向南撤回,這樣既可以擺脫鬼子包圍又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向南撤回...劉光耀聽到這裏不禁怒火中燒,心想自己戎馬生涯十幾年,還從來沒有撤退過,而李岩今天居然建議自己下達撤退的命令,劉光耀認為這簡直就是對自己這整個獨立團的侮辱,想到這裏的劉光耀又恢複了原先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拒絕道:“我們團從破清軍到打現在的鬼子,從來都是一路殺到他們老家的,叫我撤退,還不如讓團裏的兄弟們都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