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一個聲音在作戰會議室門口響起。
老李走到門口打開了會議室的門,第一眼便看到了背靠著磚牆奄奄一息的八路軍士兵,他走到了那名士兵麵前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心頭一震:這不是自己派出去的偵查兵嗎?他重新抬起頭向旁邊的士兵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名士兵看著老李,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交給了他並回答道:“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撞上了鬼子,有一位同誌。。犧牲了。。”聽到這話的老李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如果不是被身後的李岩和劉光耀扶住身子那麼他一定會摔倒在地上。
過了一陣子,老李的眩暈感消失了大半,在李岩的攙扶之下他又重新回到房間,借著油燈發出的微弱亮光打開了手裏的紙條。紙上的東西其實很簡單:一條直線由南向北,行至三分之二的時候被分出了三條岔道;直線以南有兩個圓圈,一大兩小,大的在最南方,兩個小的則在這整張紙條的中央。與此同時老李還看到了紙條右下角的注釋,上麵寫著:大,壹萬伍千;小,壹佰貳拾。“這數字應該是鬼子的兵力,另外的那個小圈兒。。想必是鬼子軍火庫的位置吧?”站在一旁的李岩問道。
“如果這圓圈就是鬼子軍火庫的話,那我們的計劃是不是要改改?”劉光耀試探著問道。老李沉吟了一陣又抬起頭用力的揮揮手並反駁道:“不能改,如果這是鬼子為迷惑我們而故意將這東西擺在這兒的呢?那我們豈不是中了他們的奸計?”
“老李,要是佯攻呢?在中路部隊中分出一小部分佯攻鬼子所說的軍火庫,反正不管鬼子向哪調兵都要經過南頭的大路,而那裏又有我軍埋伏,所以依我看打這個東西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如果那裏真的是軍火庫,我想其他兄弟以後就不用幾個人用一把槍了。”李岩插話道。
老李不說話了,他的視線定在了那幅圖上的軍火庫上久久沒有動彈,與此同時右手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聽到李岩這番話之後他並沒有馬上決定分兵拿下那座“軍火庫”,而是在思索著這橫田究竟是為什麼要把這東西放在這麼一個說歪不歪說正不正的地方,在他看來隻要是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圖紙上畫的那個被你們稱做是軍火庫的地方是沒有兵力部署的。試想一下,軍火庫,軍事重地,會沒有兵把守嗎?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李岩沒有再接下去,老李對全局的分析是正確的,可是對於真假軍火庫這一點上卻顯得有些拿捏不穩。按照常理來說一個軍事重地再怎麼說都會派兵前去值守以保證安全,但也不排除鬼子大擺空城計的可能。思索良久,李岩終究是沒有再提議老李分兵攻打那座建築,在這是與不是的糾結中他果斷的選擇了後者,反正戰鬥勝利後也可以帶著自己的兵迂回到那裏給他來個南北合圍,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他心想。
李老炮卻沒有再將全部精力放在這個所謂的“軍火庫”上,而是轉頭看了站在一旁的劉光耀一眼,又揮揮手,示意他先出去,流光耀隨著這個手勢開始挪動自己的雙腳,慢慢向門外走去。李岩見此情景便跟在劉光耀身後準備和他一起離開這作戰會議室,不料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坐在椅子上的李老炮便發話了:“李岩,你留下。”
這是什麼意思?此時的李岩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他也沒有反駁,隻是應著李老炮的命令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默默地目視著劉光耀走出門外。
見劉光耀走了,李老炮便起身來到門前將門關上,又回身看著李岩,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又有些遲疑。半晌他才對李岩說出這樣一句話:“李岩,這仗打完了如果你還能活著,你就是獨立團的團長。小劉這個人,有血性,也是條漢子,可就是太魯莽了,這樣下去我很不放心啊。”
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想必是早已心花怒放了,想想看一個無名無輩的兵突然被委任為團長,那差不多等於是一步登天了。可是李岩卻不這樣想,自己雖然認識劉光耀不長,但在集中營的這些日子,劉光耀多多少少也照顧了自己一些,倒是沒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但也算得上是個兄弟。另一方麵,如果貿然去當這個團長,那麼以劉光耀的性格很可能會認為是自己在李老炮麵前參了他一本,而在獨立團兄弟們的心中,真正稱得上是團長的也隻有劉光耀一人,如果就這麼把劉光耀拿掉的話那麼自己的威望也很難得到提升,甚至會引發兵諫,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接李老炮的這份委任狀。想到這裏,沉默了半天的李岩才緩緩吐口道:“首長,這個團長我不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