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有千百次想問為什麼,可她總覺得,還是不要問的好。
夏雨曦挽著伍億的手臂,一路開去墓地。
在某塊墓碑前,一群人,烏壓壓的圍著某塊墓地,低著頭,聽著牧師致詞。
夏雨曦走去的時候,看見魏權和沈嫚也站在那兒,還有袁家一家十幾口人。
她側頭看向墓碑,照片,名字。
是袁漨?
怎麼會?前幾日他們還嬉笑而談,怎麼這麼突然就?
那一瞬間的震撼,夏雨曦呆呆看向伍億,見他表情那般嚴肅,心頭直打鼓。
她猜得沒錯,伍哥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危險。他竟然還騙她說不危險。
袁正明坐在輪椅裏,手裏捏著的拐杖,抖個不停,“孽子!孽子!你這個孽子!你可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感覺?你這是要活活氣死你爺爺是不是?”
“爺爺,息怒!爺爺!”袁麒走過去,忙順著他的背。
袁家人紛紛痛哭哀嚎起來。
後麵的賓客,有人偷偷議論了起來。
“聽說是車禍!可我覺得奇怪,車禍怎麼連個屍首都沒有?”
“你聽錯了,不是車禍,是出海遊玩的時候不幸掉水裏淹死了。屍體沉了下去沒能撈上來。”
“聽說他出海的時候,還有個男人陪著他!”
“好像就是那個男人!”
“誒,你們說,會不會是被那誰,推下去的?”
“什麼?你是說凶殺?”
沈嫚扭頭朝那些碎嘴的人看了一眼,又回頭看向伍億。
隻見他從兜裏掏出一條黑色絲帶,沉痛的把它紮在了額頭上。
沈嫚腦子裏一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似得。
那條黑絲帶,是袁漨的寶貝。
她低頭看見伍億腳上的鞋帶,想起那日他說的故事。
——我有兩個兄弟,他們係鞋帶的時候,一個喜歡這樣係,一個喜歡這樣係。
——嗯?然後呢?
——他們……都死了。
——我的左手抓著一個,右手又抓著一個,明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可還抓著他們,看著他們的屍體拖在地上,被卡車拖了長長的一條,我的兄弟們叫我放手,我不聽。我就想著,如果能把他們的屍體帶回家鄉埋葬,那該有多好?可我終究沒能保住他們的屍體,眼看著他們被壓在敵人的車輪下。
——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悼念著他們?
——嗯。
沈嫚心口沉沉地,好難受。淚水不知不覺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魏權伸手遞了塊絹帕給她,“不該帶你來的。”
沈嫚搖搖頭,“不,我應該來。”
袁正明因為太過悲傷,眼一翻昏了過去。
袁家人鬧哄哄的把他扶了下去。
賓客們也挨個離開的墓碑。
伍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夏雨曦默默地陪著他。
魏權摟著沈嫚肩頭說,“走了,我送你回家。”
沈嫚腳跟像是被黏住了似得,她側頭對著魏權說道,“哥,可以給我點時間嗎?”
魏權歪頭看她,見她視線挪向伍億。
魏權擰了下眉頭。
夏雨曦走到魏權身側,一把拽住他,“走了。”
被夏雨曦這一抓,他軟趴趴的跟著她的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