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蔣維東用嘴巴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說,“其實我隻是喜歡你……我是有分寸的,我會保護你。”
聽他這樣一講,耶利亞更是羞得滿臉通紅,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阻止他的任何行動了,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此刻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挾著,人像被海浪推著走一樣,身體的位置一會兒浮得高高的,一會兒又沉得很低。她像一葉柔韌的水草那樣依附在他身上,然後她感到被人用手輕輕托起,在空氣中像一片懸在半空中的白色羽毛。
一下午時間不知道是怎樣過掉的。耶利亞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發現天邊的落日又大又圓,下班的車流和人流在身邊湧動著,人聲嘈雜。耶利亞的頭昏沉沉的,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頭一次發現她是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的。
晚上回家洗澡的時候,耶利亞很仔細地插上浴室的門,然後開始脫衣服。鏡子上麵彌漫著牛奶樣的霧氣,什麼也看不見。頭發披在背上癢癢的,使耶利亞想起那個人的撫摸。耶利亞伸手去擦鏡子,鏡子上留下許多手指的痕跡,身體的輪廓被一截截地在鏡中展現出來,很快又被新的霧氣所掩蓋。耶利亞站到淋浴的噴頭前,仰起臉來迎著直射過來的熱水,一時間那種被人撫摸的感覺又來了。
學校裏的功課緊起來了,幾乎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大考、小考、測驗、階段練習、摹擬考試等等。耶利亞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麵,她終日神情恍惚,考試全靠同桌蔡葵幫忙才得以蒙混過關。她明知自己現在處境的危險,她知道她遲早會暴露的,但是蔣維東那裏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帶著耶利亞四處遊玩,並且不斷地買新衣服給她。那些衣服耶利亞大部分都不敢穿回家,隻敢放在一隻蔣維東為她準備的衣櫥裏,來了以後再換上。
現在,耶利亞又聯合了苑小蘇和潘凱文那一對兒,跟家裏說上誰誰誰那兒討論功課去了,其實呢四個人一起去看錄像。錄像廳裏空氣汙濁,放的電影卻比電影院裏要來勁,大部分都是美國片,有些內容在他們這個年紀看來十分刺激,那頻率過高的戀愛戲正合了耶利亞此刻的心境,她坐在黑暗裏手心一陣陣出汗,身上一陣涼一陣熱,好像打擺子發高燒,正在這時,他的手在暗中伸了過來,先是摟住她的腰,過了會兒又從腋下插進來用巨大的掌心罩住近旁那隻乳房。畫麵上出現一個高大豐滿的年輕女郎正在脫衣服的場麵,耶利亞覺得萬分緊張,連她自己也搞不清她究竟緊張什麼,她甚至感到連呼吸都不那麼順暢了,他的手在那兒不停地動來動去,耶利亞像個病人似的兩眼死盯著屏幕,眼前卻是一片空白。
那晚電影散場之後,他們四個都覺得異常疲倦,並排在空蕩蕩的馬路上慢慢走著,身影忽而長忽而短不斷變幻著形狀,他們已經認不出自己的影子來了。耶利亞傷心地想到高考的日子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等著她了,一想到這兒,她不由得拉緊蔣維東的胳膊,把頭偎在上邊。
第一個到家的是苑小蘇。苑小蘇走後潘凱文也上了一輛公共汽車的末班車。耶利亞和蔣維東繼續朝前走著,沒有目標,也無所謂方向,是走到哪兒算哪兒的意思。他們走著走著,耶利亞突然不顧一切地哭起來,她肩膀一抽一抽的,聲音哽咽得如同被人塞了棉花。這哭泣顯然已經是積蓄很久的雨了,所以一旦哭起來就來勢凶猛,好像暴風驟雨一般。
“你怎麼啦?”蔣維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