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的早晨，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有新的意義，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一天並不非同尋常，而對於最少而最關鍵的人來說，這一天卻又是非同尋常。
這是加文·西裏爾男爵成為子爵的一天。
在前一天，西裏爾子爵，哦，當時還是西裏爾男爵，殺死了一個叫做巴利的少年，而起源很顯然是王後殿下的授意。這個信息會讓一些人樂瘋，而另外一些人，也會瘋掉。
斯潘塞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元老院例行的演講中發言，他正對泰拉城的擴建遊說各方，而帶來這個消息的是一個國防軍軍官。
泰拉山上的這座宮殿，巨大無比的大廳並沒有大門進行遮擋，所以基本上正對門口的元老們都看到難得出現在這裏，穿著一身橘紅軍服的國防軍。
好在國防軍是他們的，這個超乎常規的事件並沒有對元老們的情緒影響太多。
“……對於我們來說，對於整個巴克斯公民的意願，在擴建泰拉城的計劃進行之後，將會解決很大的問題，那個時候，現在的外城也會變成內城，以前那種貴族和平民幾乎人為隔絕的悲哀情況將會得到緩解，希望諸位元老，執政官認真考慮我的意見，並在三個工作日內做出回複。”斯潘塞此時和他在比較多的人打交道的時候一樣打扮，也就是禮服筆挺，全身繃的如同一塊石頭。
這個提議還是得到了掌聲，元老們以他們所能表現出來最謙遜的態度接過了斯潘塞首席執政官的提議，不過接下來，國防軍軍官的發言將會擊碎石頭。
斯潘塞的話說完了，這個時候，軍官有一些拘謹，然而他的職責所在，他隻能輕咳幾聲，然後在幾百個元老的奇怪目光下走進來，然後在距離斯潘塞站立的地方不遠的地方立定鞠躬。
之所以這裏是幾百個元老而不是一千多個，想必對於老年人來說，這樣的例行會議並非必要，於是他們輪流格守一種奇怪的道德，他們輪流格守自己的職責，但是在並非屬於自己的時間，他們的時間屬於自己。
當然，包括首席執政官斯潘塞在內的執政官並非此列。
他們會天天在這裏處理來自全國各地的信息，可以說，在整個巴克斯，沒有比他們更忙的了。雖然把他們這幾十年來額外取得的權利還給尊敬的國王陛下可能會減輕他們的負擔，但是這些來自平民、國防軍以及城防軍軍隊、元老院係貴族，並且年齡已經在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並不打算那樣做，因為這些人顯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可惜這次這個軍官帶來的消息從表麵上看僅僅與斯潘塞執政官有關。
“抱歉，雖然下官不想打擾尊敬的元老大人們，可是有一個關於斯潘塞首席執政官的消息不得不讓斯潘塞首席大人得知。”
“我的朋友，您打算讓我知道什麼事情呢？”斯潘塞也用這裏元老們普遍使用的懷疑眼神看向這個年輕的軍官。
“我希望能夠私下告知您這件不幸的事情。”軍官大聲說道。
他的職業決定了在麵臨上級質詢的時候，他應該怎麼做。
至少在現在，斯潘塞對這個軍官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
“身為公民的代言者，我的一切，都是照耀在陽光之下的，如果您帶來的是好消息，那麼請讓我的同僚一起分享，如果您帶來的是壞消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帶去安慰。一個真正的巴克斯人是完全公正的，他並不像自己享受特權，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為什麼要在黑暗的角落瑟瑟發抖的接過一個不知道怎麼樣的消息呢？”斯潘塞微笑著對軍官說道。
“可是這個消息對於您來說非同小可。”軍官說道。
“我批準您對元老院的所有元老闡述，我希望您能夠將您所要說的公諸於眾。”斯潘塞說道，“您可以站在我的位置，這裏所發出的聲音，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聽的清楚。”
斯潘塞並不認為這個國防軍軍官能夠帶來什麼糟糕的消息。
同時，他也不認為會有什麼消息比他的消息更加靈通，至於這個軍官所說的，他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其產生的後果，則是無可估量的。
正如同在一個很普通的夜晚，可能會有人看到美麗的流星，但是說不準這個流星就會砸到自己，雖然說發生這種情況的幾率非常之低，可是畢竟是有可能的。
何況這個事件很快就要舉國皆知了。
這不是偶然。
國防軍軍官認為這個十歲的老人承受力非常之強，於是就沒有堅持自己私下告訴斯潘塞首席的打算，而是聽從了斯潘塞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