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伯爵似乎並不介意加文之前的怠慢,也是笑容可掬的跟他握手。
“阿爾伯特伯爵,真是巧,您來這裏,已經讓蔽舍蓬篳生輝。”加文笑著對阿爾伯特伯爵說道,話麵上雖然這樣,可是他的心裏已經罵了這個人一萬遍了。
“哪裏,西裏爾子爵年少有為,應當拜訪的。”阿爾伯特伯爵厚著臉皮說了兩句恭維話,他的胃部不禁開始泛酸,他韜光養晦也有些年頭了,但是對這個自己怎麼也看不起的人說一些違心的話仍舊讓他十分的為難。
好在加文看起來不準備把這些沒營養的客氣話說下去,笑了笑就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看起來弗朗西斯伯爵在首都的安排不小,一個地下室也能如此的精巧。”阿爾伯特走在狹窄的樓梯上就對加文說。
“看起來您也有這個想法。”加文知道他是故意提到弗朗西斯伯爵,說明這一切與他毫無關係。他冷笑一聲,然後扳動了牆上的一個火盆底,地下室的門自動的關上了。
此時接近正午,在打開門之後這間地下室仍然亮如白晝,事實上這個龐大的地下建築並非那個儲藏盔甲的那個小型的,這個地下室比起地麵上的官邸部分毫不遜色,如果需要的話更高級的名詞“地宮”就可以冠在這上麵。地下室內儲存著蔬菜和肉類,甚至官邸公用的鍋爐的一部分在這裏也能看到,不過這裏並不通向真正的鍋爐部分,而是由一條管道和一個壁爐組成,平常由鍋爐產生的蒸汽通過一些很靈巧的轉換裝置將氧氣吹進來供蔬菜呼吸。如果有必要的話這裏可以通向外麵,不過前提是利用這裏的機關把鍋爐熄滅半個小時以上,那個時候新鮮的空氣將會將這條足夠人通過的管道冷卻,而大量的有毒氣體將會在人從內部蓋上偽裝蓋子的時候充滿整個房間。
不過加文把阿爾伯特伯爵帶到這裏來的目的可不是讓他來參觀這裏的精巧設備的——他根本沒這個意思,加文在這裏與阿爾伯特伯爵見麵,其目的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保密。
“很暗是麼?阿爾伯特伯爵?”加文笑著說,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這裏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加文很渴望在這個很有可能讓阿爾伯特認為是出現危險狀況的時候看見阿爾伯特的臉,可惜的是當一切都這樣暗下去之後,加文和阿爾伯特處於同樣的境地,雖然他不用擔心有人會暗算他,不過他的眼睛和阿爾伯特的眼睛一樣,在黑暗中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這是人類的通性。
“小加文,我在這個時候不禁要對你說一聲佩服。”出乎加文意料的是,阿爾伯特的反應十分的平和,而且語調有著很明顯的嘲弄意味。
“嘿,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上不上下不下,小心失足。”加文心中對這個挖苦十分的惱火,可是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慪氣的時候。
“沒問題,我想加文,你該把這裏的燈點亮吧。”阿爾伯特的聲音顯得他有些玩味的意思。
“我喜歡黑暗。”加文的手本來已經放在了火盆下麵的硫磺引火器上,聽了阿爾伯特的這句話,於是手也放了下來。
“可是,我不喜歡。”阿爾伯特伯爵說道。
“可是,我為什麼要遷就您呢?您以為這裏還是您的阿爾伯特莊園?”加文沒好氣的說道,他摸索著牆壁走了下去,快到底部的時候,一切都明亮了起來。
“我發現還是亮一點比較好。”阿爾伯特從樓梯上從容不迫的走下來,加文看見阿爾伯特的手裏分明拿著兩塊裝在彈簧夾板上的火石,中間那塊紫色的棉絮看起來還十分的新。
“很奇怪是麼?”阿爾伯特伯爵看著加文在看他的手上,於是將手上的小裝置拿高了一點,“喜愛藝術的阿爾伯特家族的發明,兩塊火石相互碰撞點燃浸了紫空心草汁的棉絮,比起以往的點火裝置更加有效。”阿爾伯特說完,看著加文的眼神不善,於是又笑著補充一句:“難道不是麼?我的小加文?”
“難道您不知道在別人的家裏這樣肆無忌憚有些太過分了麼?”加文冷冷的說道。
“過分,我不覺得,至少我沒有看見哪個貴族在接待人的時候去地下室,而且連燈都不舍的點。”阿爾伯特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不禁抽動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他看向周圍因為自己點燃了一個火盆而連鎖生火的各種照明裝置,“雖然我認為這裏的設備極其精巧,不過我不認為它們能耗費您多少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