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的幾處居所都在軍營內,其實簡而言之應該說,一條交通便利的街道被改建成了軍營,相比於城外那些極具古泰拉風格的軍用營房,這裏的大部分士兵和軍官住的是樓房。
相對於某個想要在這裏找到避風港的人來說,這樣的布局至少他準備留在這裏的三個月,應該還是十分妥當的,不過他想,黑死病在短時間內來到這裏,被森林和大河阻擋的病毒是不是會因為以上的因素而停下它們罪惡的腳步呢?加文了解一些他所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孤獨的人最苦惱,雖然加文看起來並不孤獨,然而他認為自己已經開始觸摸到一個禁區的邊緣了。
可幸的是,他至少不必自己承擔,而另外一個負擔更重的人,則沒有這個好運氣了。
隨著遠方的堅城在視線裏若隱若現,軍隊在地麵上行走造成的腳印從眼前延伸到視野看不到的地方,穆罕默德大王子顯得有些惆悵,他的背後跟著他的將領們,他的軍隊,則穿著閃亮的鎖子甲在雪地裏任四處飛揚的雪花穿進內襯裏,鎖子護頸的鐵盔周圍纏繞的白布與盔上的積雪的顏色混合在一起,毫不起眼,卻暗伏殺機。
“這裏是哪兒。”穆罕默德從地圖上找到了這座城在巴克斯的位置,卻沒有找到這座城的名稱,於是他向旁邊的軍官們詢問道,穆罕默德是一個很謙虛的人,他比起任何一個泰拉人都要冷靜,獨抒己見確實很舒服,可是穆罕默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理性派,他不可能將手下這些遠征而來的艾裏烏戰士當成墳墓裏的枯骨,既然如此,他就隻有千方百計的收集所有的資料,將他麵前的敵人研究透徹。
“這是南西裏爾堡,是加文·西裏爾子爵的封邑。”接話的是一個來自東部或者中部的年輕人,他的身上,具有泰拉人的一切特征。
值得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沒有告訴同樣年輕的領袖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告訴他自己是來自何方。
反正穆罕默德他們知道,一定會是兩個伯爵的其中之一。
“西裏爾子爵的事跡我已經耳熟能詳,這是他的領地,那麼我們就需要多做一些規劃了。”穆罕默德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已經知道的很多了。
“不,我的看法正相反,殿下。”泰拉人說。
“哦?難道西裏爾子爵不是一個泰拉人所從未有過的奇跡麼?”穆罕默德將目光從地圖上移開,換而言之,就是他抬起了頭,並且將柔和又不失威嚴的目光投向這個向導。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的,可是知道他的底細的人不多,所幸的是在我的家族裏,他的身份不是秘密。”泰拉人顯得格外的自信,“他當時已經焦頭爛額的了,相信我,在這種情形下,沒有多少人會對眼前將要發生的大事視而不見,而且在前國王冊封他為子爵的時候,他的領地並沒有從某人的控製下解放出來,況且,西裏爾當時已經沒有機會控製他的領地了,哪怕是正麵與他見麵,現在所能產生的威脅也會小的多。”
“我不想知道現在控製它的是什麼人,可是我想要知道,怎麼把這個交通要道拿到手。泰拉平原您比我熟悉,應該知道這裏並沒有多少繞路的空間,尤其是對於一支隨時可能遭受攻擊的軍隊來說,沒有比後方的安穩更加能帶來恩惠的了。”穆罕默德將手指放在城堡的圖案上,城堡並沒有像是其它城市那樣畫上了紋章,而是和名字一樣,什麼都沒有。
“我可以跟某人溝通,讓他讓出這座城市出來,它的內部並沒有像是表麵那樣堅固,而且對於這座城堡的主人來說,既然首都的權利已經無法沾指了,那麼外麵的權利就應該比一些小節更加重要。”年輕人將手伸進自己的口袋裏,並且從裏麵拿出了一件帽子,“如果殿下下了決心的話,我可以代您跑腿,當然,我需要一些金幣和珠寶來收買那個人。”
“把我的佩劍拿去吧,那上麵鑲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紅寶石,相信這會讓您所說的那個人動心的。”穆罕默德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了泰拉人。
穆罕默德在此過程裏,毫不猶豫,他幾乎無條件的信任了眼前的這個人。
“殿下,您真慷慨,我回到這裏的時候,您會得到好消息的。”泰拉人接過穆罕默德的佩劍,恭敬卻不失矜持的對穆罕默德鞠躬,然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