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咬牙切齒,卻拿這人沒辦法。
她暗恨。
下次一定要先挑重點問題問。
“好了,問題問完了。我也要走了。”那人起身,朝窗外走去,“下次找你的時候,希望你不要這麼熱情。”
瞄了一眼地上兩把匕首。
沈襄麵不紅氣不喘:“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你中的是什麼毒?或者說,為什麼你知道我的血可以救你。”
“這是兩個問題。”
“你可以任選一個回答。”
“……你的血,很甜。”
說罷,他單手撐著窗欞,一躍而上,獵豹般踩著窗欞:“下次,希望合作愉快。”
“下次,是多久?”
“或許一個月,或許半年,或許一年……”
“你怎麼找得到我?”
“……戒指……”
那人一躍而起,寬大黑袍被風吹起老高,像一隻鼓起翅膀的大鳥,擋住半個玉白的月亮。偶然一回頭,瑩潤月光打在臉上,給半邊麵容打出淡淡暗影,那回眸一笑,似乎也有了某種魔力。
“我走了。”
沈襄衝過去,叫道:“喂,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人已經走遠,夜色茫茫。黑袍融入其中,渾然一體,看不出分毫。三個字遠遠傳來,卻似被風撕裂,含糊不清。
“穆冉軒。”
沈襄不滿嘟噥著:“穆冉煊?”
“還是沐染全?”
“還是木然元?”
……
·
夜幕低垂,燈紅酒綠。
長長白色大道蜿蜒退後,粉色花架緩緩消失,大大小小鏡頭炯炯閃亮,一溜往後退。一隊黑色轎車漸次駛入,停在大廈門口。
一排黑衣保鏢利落下車,躬身打開車門。
“嚴老板,請。”
為首那輛車門開了,一男人探身出來,漆黑頭發一順往後梳,全套昂貴西裝,不苟言笑,表情嚴肅。
眾目下,他向車裏伸出手。
“沈小姐,請。”
在眾人目光中,沈襄緩緩下車,純白及地禮服長裙,蕾絲自胸口到腳底,堆雲積雪,層層疊疊,她斜戴著一藍色寬簷大帽,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弧瑩白下巴。
“嚴先生,多謝了。”
她攬住嚴老板胳膊,微垂著頭,一徑往裏走。
嚴老板微側身,低頭掩嘴,小聲對沈襄道:“沈小姐,委屈您了。隻是門口是媒體最集中的地方,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沈襄微笑:“我知道。”
哢哢哢快門聲起,閃光燈耀出雪白的光,將地麵照出一片冷亮。
最難捱十分鍾過去。
兩人進場。
嚴老板立刻鬆開沈襄:“沈小姐,得罪了。”
沈襄微微欠身,垂頭道:“應當是我說謝謝,今天沒有嚴老板,我恐怕進不了場。”
嚴老板大笑:“沈小姐是老烏朋友,老巫可是親自拜托我好好照顧你的。老烏那脾氣,我可不敢當沈小姐一句謝,否則他回頭還不得找我麻煩。”
沈襄隻微微一笑。
她望向秀場,火紅長毯鋪展而開,明亮燈光照亮一大片地,旁邊掛著長幅,紅幅黑字‘熱烈歡迎閆青小姐參加XXX產品發布會。’
今天是你死後首秀。
閆青。
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