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四月,正是入夏時刻,子午峰卻依舊是四季如春,雖位處雪國邊境一帶,了無人煙、乏人問津,但這份荒涼反倒襯托此處的寧靜,林中的蔥鬱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有荒涼的感覺。
隻是偏偏有一群人,要破壞了這綠林與蟲鳥之間的和諧……
先步上這林間大道的是一名騎著壯馬的大漢,身著勁裝,腰係鋼刀,一看就是江湖中人打扮。身後還隨著十來人,護著兩輛馬車。
開頭那馬車上插著一麵繡著‘鏢’的三角小旗,身邊的男子舉著一麵大旗上書‘北遠鏢局’。
一行人剛走一半,領頭的大漢便停住馬步,整個隊伍也停下來。
見狀,他身後不遠處一名騎乘白馬的斯文男子上前疑惑問:“陳鏢頭,怎麼停下了?”
那大漢歉意道:“唐公子,我這也是保險起見,畢竟這條路大夥兒也沒走過,小飛前頭探路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我是想等他報個信,確定下,大家安安全全好走路不是。”
那斯文男子皺了皺眉,來回看了看馬車,最後妥協道:“好吧……但是我希望快點。”說完又退回馬車旁邊。
陳鏢頭轉過頭,立即換了張陰沉的臉。
走鏢的最忌諱就是走到不熟識的地方,未知因素太多,危險係數也就越大,但偏偏這個姓唐的一個門外漢,什麼都不懂,非逼著他們走捷徑,無奈他隻有小心一點,提前派出隊裏輕功最好的小飛臨時充當斥候。
“老陳,要不要我前去看看?”一名年齡同陳鏢頭差不多的漢子步上前問。
“……還是算了,守著鏢要緊。”
他倒也明白,若是前頭真有人埋伏,一個一個的派人前去,反倒是讓人有機會逐個擊破。若是生事,對方定是為了這馬車而來,倒不如停頓整修,讓大家把狀態都調整好先。
停頓了半盞茶時間,那斯文男子便頓不住腳了,再次問道:“還沒回來嗎?”
那陳鏢頭也不瞞他:“唐公子,隻怕這路不太平,你帶來的人會兩手嗎?”
這群人中包括他在內隻有十二人是鏢局的,其他四人則是鏢主的人,若是會家子就算不厲害,至少能顧上自己,若是不會,自己還要派人保護就麻煩了。
“真的走不得?”他答非所問,不過那鏢頭倒是肯定的點點頭。男子回首向同伴們打了個手勢,那四人立即站起身來,他這才對鏢頭說道:“我帶來的人,都是以一抵十。”
話音落,林中的樹葉簌簌的輕響起來,最先反應的卻是那唐公子五人,隨後陳鏢頭才反應過來。
“真是麻煩,早知道還是繞著走的好。”那四人中一人開口,卻是女子的聲音。
“憐兒,莫多嘴,你呆會切記守好馬車。”斯文男子狠狠回身一瞪身後男裝打扮的人兒,兩隻手已收進袖內。
女子呶呶嘴,還是聽話的退回馬車邊,狠狠地瞪了旁邊偷笑的同門一眼。
過了數秒,林中卻還隻是風聲大作,絲毫沒有其他異樣。
陳鏢頭不由懷疑起自己是否太多心。
“唉……”那斯文男子輕歎一聲,歎息中透著頗多後悔:“早知道此處有此高人,我便不該托大。”
其他人卻是怪異的看著他‘自言自語’,隻有他身後一著白衣的男人麵色嚴峻。
四麵八方幽幽傳來幾聲清脆的鈴鐺聲,驚得眾人一駭,莫不是碰上山魅了吧!
其他人是驚駭,那斯文男子卻是身形一晃,嘴角沁出一絲血跡,沒人發現他的右手已經探出衣袖,三根細針無聲無息的跌落在地。
他身後那白衣男子將掌心貼上他後背,源源不絕的內力渡入他的身體,這才令他緩和一些,伸手推開那人,畢竟他們現在唯一的倚靠便是他了。
“保留體力。”他簡要交代。
後者卻是將目光放到了右側的竹林上,目光驚訝。
眾人隨他的目光看去,也同樣愣在原地。
一根高竹幾乎成九十度彎曲,打橫那一段,端坐著一名紅衣女子,不……目測那身形頂多隻能算是個女孩,及腰的長發分作兩邊,一身紅紗蔽體,卻輕浮的完全暴露纖細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