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螭龍紋(2 / 2)

柳毅哪裏聽不出許漫是在反話,但他也隻能苦笑道:“沒辦法,全部的東西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在他眼裏全部都是真的。若不是鑒定不出,他還不願意減價呢。”

“那好,我買下了。”

周遊思緒了一下還補充道:“柳哥,不知道你有沒割讓一隻硯台的意思呢?”

柳毅搖著頭拒絕:“不行的,遊,這兩塊硯台可將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呢。試問你會將龍雀樓的龍雀寶劍拿來出售嗎?”

周遊搖頭。

“不這方麵的事情了。”

柳毅指著那塊古怪的硯台問道:“你要買,我自然不會阻止你,成功銷售的話,我就等於還了人家的人情,一舉兩得呢。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才會這麼果斷的?”

周遊一邊簽支票一邊回道:“是的,還真讓我找出了背後的故事。”

柳毅接過支票,看也沒看就問道:“看,我還記得你上一次幫我們店的澄泥硯掌過一次眼呢。”

周遊指著那塊怪硯道:“先是石質,質地溫潤細潔、紋理自然清晰,是難得一見的端硯。其次就是硯背上那精細傳神的螭龍圖,將螭龍那股險惡凶殺之氣章現得淋漓盡致,通體洋溢著一股殺伐之氣。”

柳毅點頭道:“無論是質地還是紋飾都無可挑剔,這就是賣家一直不肯大幅度減價的具體原因。不過單單這些,還是不能明其作者就是高鳳翰。”

周遊沒有接話,繼續自己的評價:“那一絲不苟的打磨功夫,無懈可擊的流暢線條我們也不了,甚至那破陣子的踢詩和落款我們都可以不理會,但我們不能忽略他所要抒的感情。”

“感情?”

柳毅越來越納悶了,怎麼著著就跟感情牽了起來。

周遊開始講故事:“高鳳翰資聰穎,很就能吟詩,可惜仕途並不通達,44歲時才以縣丞試用,雖有調遷,但終未能顯赫。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因為是兩淮鹽運使盧見曾的座上客,在盧見曾倒台時受了牽連,丟掉了並非錦繡的前程。受挫後,高鳳翰便寓居揚州,開始了他鬻字賣畫的生涯。不料,正當他潛心藝術之際,右手突患麻痹之症,不能再作字畫。接連的打擊,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聽到這裏,柳毅隱約把握到什麼。

周遊卻繼續他的故事:“最終,苦惱、絕望的高鳳翰開始傳讚石刻,用左手拿起了毫管,重新起步,再做探索。不想苦修之下,用左手寫出來的字與他原本的字大相徑庭,竟然有一股洋溢於顏表的桀驁之意。恍然醒悟的高鳳翰以頑強的意誌,就此開始了他的創作的黃金時期。”

“我明白了!”

柳毅突然喊道:“之前我們所看到的都是他黃金時期的作品,但是這塊硯台卻是他過渡、轉型的見證,有十足的曆史研究價值。”

周遊微笑開來。

剛才隻是他的推測而已,但現在看柳毅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

“精彩!佩服!”

柳毅現在真的對周遊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有如此大膽的設想,他得到這塊螭龍紋端硯是實至名歸的。

許漫也為周遊高興。

柳毅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否則他也不可能成為省收藏協會的理事。不過現在連柳毅也對周遊如此讚歎,足見周遊在這方麵的地位有多麼的突出。能與這麼出色的男子走到一起,許漫也挺自豪的。

“來…”

柳毅似乎很激動,拉著周遊來到了某個角落,然後從這個角落裏拉出一個裝滿石頭的大紙箱,道:“遊啊,你在賭石圈裏的威望絲毫不下於古董圈,不如你也幫我看看這些半賭毛料,順便驗證某個人的眼力。”

周遊驚訝著問:“柳哥,你怎麼也玩起賭石了。”

柳毅否認道:“不是的,這些半賭毛料是一位朋友送到我這裏寄賣的,就跟那塊螭龍紋端硯同個道理。你看那邊,不少是朋友委托過來寄賣的。”

“明白了。”

周遊看向柳毅所指,果然看到不少老舊的東西。

柳毅繼續道:“雖然我對賭石很感興趣,但是這麼高風險的玩意不適合我,除非代賣,否則我也不會接觸這些東西。我那位朋友也是沒門路,最終才送到我這裏來的。”

周遊走近一眼,眼睛當即突了出來。

不是周遊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毛料,而是眼前的毛料都有作假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