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月白石發出了輕輕的鳴響。“師父——”雨霏一聲輕喚包含著太多的感情,有思念,又無奈,有委屈。“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愛荷華低低的富有磁性的聲音的傳到了雨霏的腦子裏,水霧漸漸潤濕了她的眼睛。“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畫弄到手了嗎?”雨霏輕輕的問。“恩。”略停頓一下,愛荷華繼續說道:“明天晚上酉時我會在府上製造一場混亂,到時候我會給你發出信號,你就從王府後院逃出去,清風會在那裏接應你。你知道該怎麼走吧。至於公子,我以買通一個士兵,他會給你送來一副特製的迷藥,你讓他喝下去他就會陷入昏睡。”“那要不會對他有什麼傷害吧?”公子的‘救命之恩’她不會忘卻。“不會,那藥隻會讓他小睡一會,而且無色無味,不易察覺。”雨霏明白師父和她一樣並不喜歡下藥這種方式,但卻也隻是無奈之舉。相府深深,想要逃脫談何容易。“恩,師父,你自己要小心。”“你就這麼不放心我的實力?”愛荷華調侃地說。“別擔心,這次不同與上次,我們有準備。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隨著那磁性的聲音在耳邊漸漸纏繞變淡,一種失落感向雨霏襲來。心中也恍惚不安起來,明天,他不會有事吧。
酉時,相府深處。
“公子夜深了,你也要早些休息啊,不能太操勞啊。”雨霏把手上的夜宵放在桌上,用手把燈燭撥亮。易雲抬起頭注視著雨霏,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炷下的雨霏雙目含波,麵龐緋紅,寬袖藕合色百褶連衣裙襯得肌膚越發吹彈可破,微卷的頭發在燭光下奇異的變換著色彩,真個出水芙蓉一般讓人沉醉。“哦。”公子接過雨霏遞來的茶杯就欲往嘴中送去。忽然,雨霏的神色微微一變。小小的變化並沒逃過公子的眼睛,端著茶的手略微遲疑了一下。雨霏心中越發緊張起來。然而遲疑過後易雲還是把茶水一口喝了下去。“你先去吧,我在看一會就去休息。”說罷公子又埋頭於書案上尺餘高的案牘中了。雨霏走到屋子的角落中侍立。
相府中庭前
一個漆黑的身影自漆黑的天空落下,仿若羅刹降臨一般。幾個守衛的士兵驚詫的看著那欣長的黑色身影握著一把奇異的象刺一般的長形劍,所過之處已是倒下一幹士兵。劍法詭異,衝刺為多,竟是眾人都沒見過的,而且也毫無防範的餘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男子衝進宰相的屋內。男子的闖入驚得宰相的五姨太一聲尖叫,昏了過去。男子一把抓起還在發愣中的宰相象院中走去。宰相心想真是一報還一報,自己剛指使殺手刺殺成功,自己就被殺手找上了……
胸前的月白石又輕聲鳴叫起來。看來離開的時候到了,雨霏回頭看了一眼趴在書案上熟睡中的公子,他睡得如同嬰兒一般。“看來睡著的人都顯出了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是純真的。”雨霏對自己暗道。雨霏輕輕從袖中取出一副畫,置於案邊,又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盤。以後將要天各一方,他們不是一類人,她自己的心甚至也已經不屬於她自己,還有什麼給予承諾的餘地呢。他不能將‘恩人’的心拿走,然後什麼也不給他留下。
隨著那如清如茉莉的氣息的離開,悵惘在易雲的心裏盤旋開去。她還是走了,沒有留戀。易雲裝作喝下茶又悄悄把茶潑掉,裝作假寐,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真的就這麼離開自己。自己也算有武功之人,若想攔她易如反掌,而自己卻還是沒有勇氣將她霸道的留下,恐怕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吧。易雲小心打開畫卷,手裏正是那副自己贈與她的畫。畫卷盡出飄落一張素娟,上麵的娟秀蠅頭小楷分明她的筆跡: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花影重重,笑臉依依。畫美如初,人卻已去。易雲長歎一聲,將畫扔到了桌上。
轉身出門隻有兩個士兵還在守門,看來愛荷華轉移眾人視線的計劃成功了。想到這裏雨霏欣慰的一笑。“主子要睡了,你們把他扶到房間裏去吧,我去把茶盤送還給廚房。”看到兩個士兵有些疑惑的走進屋去雨霏疾步向外走去,扣動機關,穿過石橋。一切都像她暗中演練過多次的那樣順利。再走幾步隻要到達那後院裏,她就可以施展她的絕活飛上高牆,那相府中的人又怎能奈何她!
“姑娘好興致,此番人慌馬亂的時候在這裏散步,是想逃走嗎?”雨霏吃驚的回頭一看,卻見相府的兩位公子帶著白狐、白虎狼兩位貼身侍衛威風凜凜的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姑娘是不是上次還沒玩夠,想在這大好的月色裏再陪陪哥哥我啊?”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已經湊了上來,周圍沒見易公子,兩人很是猖狂。雨霏有了前車之鑒,早有準備,隻一閃就已輕靈的躲了開去。“誒?便靈活了嗎,那大哥我就奉陪到底。私逃得罪不是不能免的,隻要你好好服侍我們,我們高興了就……”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五個指印赫然清晰。眾人都驚詫的看著這悄無聲息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不知他是哪裏殺出的程咬金。“清風。”雨霏欣喜的輕喚一聲,仿若看見了黎明。清風衝她展顏一笑轉頭道:"你們兩個欺負這位姑娘。我可不會輕饒。”眾人已從初始的震驚中出來,相符少爺輕蔑的說:"我倒看你又沒有那個本事。來啊,給我上。”四人一擁向前,清風把雨霏護與身後左右開弓,一把劍武的銀花一般。畢竟清風很久沒習武了,讓四人躲閃反擊竟已略占上風。趁著空隙清風左手擲出兩把飛標,飛標卻似長了眼般直衝白狐、白虎飛去。一人射中手臂,一人射中大腿。疼得兩人直哼哼。清風趕忙吧身後的雨霏推出人縫,大叫:“快跑——”雨霏想著清風的凶險略一遲疑,卻不防被趕上來的一位相府少爺掠在手裏。那惡少(這麼說絕不誇張)反剪過雨霏的身子,拿刀比劃著她的脖子威脅著:“都別動,否則有你們好看——”清風朝這個方向擔心的望了一下,隻這一瞬白狐那隻沒受傷的手就擊落他的武器,用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