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看著自己懷裏的少年,久久不語。
寧梓丞的脖頸間鮮血淋淋,十分可怖,傷口簡直像是被野獸撕裂般,而霍爾的獠牙還沒有褪下去,森冷的獠牙上還沾著味道鮮甜的血。
果然隻有寧梓丞才能滿足他的欲.望。
在寧梓丞這裏定居後,霍爾幾乎每隔兩個晚上就會在月黑風高的晚上偷偷出去獵食,但是哪怕是幾乎將某個人的血盡數吸幹,也沒有聞到寧梓丞的味道滿足。
饑餓深深控製住了霍爾的所有理智。
忍不住再次傷害了寧梓丞。
但這次滿足卻令霍爾意識到了什麼,寧梓丞的血似乎是與眾不同的。
這與眾不同究竟是對所有的吸血鬼而言,還是隻對他一個人而言?
如果是對所有的吸血鬼都是這樣,那麼寧梓丞和吸血鬼一族扯上關係將會十分危險。
手臂一緊,得到滿足的霍爾隱去了帶著血色的獠牙,眼睛和臉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令寧梓丞信任的那一抹深藍又回到了那深邃的眼眶中。
懷裏的寧梓丞失去了知覺,就連呼吸都十分清淺,清秀的眉頭皺著,仿佛被什麼噩夢纏身,單薄的身體十分冰冷。
血液漸漸凝固,霍爾伸手一撫,寧梓丞脖頸間那些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頃刻間消失了,隻留下那些抹不去的血跡。
寧梓丞就像一個重傷的人,臉色蒼白,好像下一刻就會死去。
霍爾健壯的手臂將寧梓丞輕而易舉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從浴室裏拿出毛巾濕了水,小心翼翼地將寧梓丞身上的血跡擦幹淨,就連寧梓丞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也被霍爾脫下來毀屍滅跡了。
凝視著寧梓丞痛苦的臉龐,霍爾撫摸著寧梓丞有些紅腫的唇,喃喃地道:“如果你不是那麼像他,早就活不成了。”
他獵食雖有分寸,可也看心情。
整個血界的人都知道,霍爾?瑟加伯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心情好的時候獵物能活命,心情一般的時候獵物一般都是死於非命,而他的嘴角依舊掛著優雅到極致的笑容。
寧梓丞的血令霍爾失控、留戀,這樣的人,本是應該毫不猶豫地殺掉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他的手裏有不少血奴都是人類,沒有人能令他的心掀起波瀾。
可卻偏偏!
這個人長得那麼那麼像那個人,於是,寧梓丞在他的手裏兩次死裏逃生。
再往下咬深一公分,寧梓丞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此時,寧梓丞翩翩如羽翼的眼睫毛微微震動了幾下,失去那麼多血液的他漸漸醒轉。
闖入他視線的依舊是那抹深藍,可是腦海中卻回旋著恐怖的記憶,寧梓丞抬起手,撫上自己的脖頸。
完好如初。
什麼也沒有。
觸摸不到可怕的傷口。
也聞不到刺鼻的血腥味。
“你……”寧梓丞正想說什麼,被霍爾斬釘截鐵地打斷:“忘掉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
深藍如海的雙眸仿佛兩道深深的漩渦,一下子將寧梓丞的記憶全部抹得一幹二淨,甚至無力去抗拒這種遺忘。
一分鍾後,寧梓丞睜著眼睛虛弱地道:“霍霍,我覺得好累。”
霍爾的笑容帶著壞壞的邪魅,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將西裝外套的紐扣解下,而後躺在了寧梓丞的身邊,長臂一伸,將他整個人抱在了懷裏,在他耳邊道:“嗯,你今天夢遊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是嗎?
可為什麼腳不覺得累呢?
寧梓丞看了一眼外麵漆黑的天際,又幽幽地沉入了夢鄉。
這次有些不知節製,大概寧梓丞需要一陣子才能緩過來了,畢竟一下子失去了那麼多血,霍爾心想。
不過今夜,是霍爾留在人界一個多月裏最饜足的一夜。
外麵那些人類的血果然無法跟懷裏這個人相比。
睡到半夜,寧梓丞爬起來想夢遊,明明累極,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行動,霍爾考慮到寧梓丞現在的身體情況,隻好揮手將他打暈。
幸好第二天不用上課,否則被打暈的寧梓丞非遲到不可。
但盡管這樣,睡到九點多的寧梓丞還是差點兒耽誤大事了。
因為今天是交畫稿的日子,而原本打算昨天搞定最後一幅畫作的寧梓丞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竟然沒有完成就去睡覺了!
寧梓丞簡直要崩潰!
“霍霍,我昨晚怎麼突然就睡了?你怎麼能讓我就這麼睡了呢?”寧梓丞看著眼前沒完成的畫作無語凝噎。
霍爾十分隨意地攤了攤手,“你昨晚說沒有靈感,就……”
寧梓丞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慘了,還剩下兩個小時,這幅吸血鬼封麵稿很重要,主編千叮囑萬叮囑一定要在午飯前交給他的。”
霍爾滿頭黑線,昨晚突然吻了寧梓丞,受血腥味的刺激放縱自己吸了寧梓丞的血,早就把寧梓丞還沒完成工作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